第二天一早,驾着马车、载着丹弥从黄金国返回的舞儿远远地就看到十松庄外一片狼藉,残垣断壁上还有许多擦不干净得血迹。她顿时打起了十二万分警惕,立马降低速度随时准备掉头。
直到看到十松庄里不停地有她熟悉的居民们扛着锄头进进出出,一如往常地辛勤工作,这才放下心来缓缓把马车驶进了庄子。
二女和陆临一汇合,这才知道原来昨天经历过一场虎头蛇尾的大战,对方的头领此时还被捆在老柴望家里呢。
柴进巴拉巴拉地讲着昨天自己有多英勇,又加油添醋地把陆临昨天怎么一血四杀五杀超神说了一遍,直说得丹弥兴奋地挥着可爱的小拳头比划陆临的军体拳,看得陆临老脸微微泛红。
这舞儿还是一如既往地有点东西,见掠夺者头领还耷拉着头坐下地上,就过去又审了他几句。问的都是昨天差不多的问题,收的得也是同样的回答,一群人正在一边闹呢,忽然就听到舞儿用清冷的声音说了一句:“不对劲。”
“嗯?怎么了舞儿?”
“舞儿姐,哪不对劲?”
陆临和柴进同时看向舞儿。舞儿也不说话,转身去柴望的厨房里抽了把漆黑的烧火棍过来,开始在地上比划。
“再问你一次,你们的村子在哪?”舞儿用烧火棍敲了敲掠夺者首领的脚。
那首领也是个精明人,一见舞儿进来,本能地就感觉到这个人周身一股见惯了血的肃杀气质,又联想起昨天陆临柴进闲聊的时候说的那个“下手狠多了”、“能杀尽量杀”的女魔头,哪还猜不到这就是眼前的舞儿,不敢有丝毫隐瞒,又仔仔细细地把昨天讲过的话说了一遍。
“我们村子在哈沃克山山脚,靠近大路的方向,隔壁就是美酒镇。”
舞儿闻言,用烧火棍在地上打了个叉,表示标记。
“出发掠夺的行进路线呢?”
“一路往东,走了大约三天。”首领不明白舞儿要干嘛。
舞儿一边用烧火棍画着×标记右侧的地形,标记出附近的山川河流,一边按照首领的描述标记出他的行进路线。
这一手不是非常熟悉地形是万万办不到的,让首领绘制自己村子附近的地图没问题,但是像舞儿这样随便一个地方都能轻巧地画出地图,那就是一种相当恐怖的本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整个塔克斯王国境内的地图都在舞儿的大脑之中。难怪她能当上整个王国最顶尖贵族身边的心腹。
看舞儿开始标记地形,陆临心里也隐隐约约猜到舞儿想到什么了。
“走到这里,你们就急转往南了,为什么,明明东边是更富庶的施纳干平原,再深入还有芳邻镇、避风堡两个大镇。”
“这……我们遇到了城镇卫队驱赶我们,于是我们不敢北上,就转往南边去了。”首领不明白舞儿为什么要专门问这个,因为这是他们的劫掠经历,都已经是十几天以前的事情了,和袭击十松庄扯不上半毛钱关系,所以昨天他就没有说,并非故意隐瞒。
“城镇卫队?”舞儿抬头看了看地上的首领,仔仔细细地看他表情,确认他不是说谎,“从哪个方向来的城镇卫队?”
“东北边。”
地图画到这里,已经是陆临开始熟悉的部分了,连丹弥都开始若有所思。
只有柴进,一脸蒙蔽地问:“这啥意思啊,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舞儿给柴进解释道:“这附近是一个空旷的平原地带,过去没开发之前也算是荒野的一部分,周围是没有大镇的。能分出人手主动清剿五十人以上掠夺者的城市卫队,自东北方向起只有一处。”
她在距离东北约莫十多公里的地方打了个叉,“孪河镇。”
也不怪陆临反应慢,只是他刚降落地球没多久,能熟悉荒野附近的环境已经不错了,更远一些的地方,他有心无力。
而舞儿常年走南闯北,对地理位置异常敏感,光他首领一描述,就觉得情况不太对。
巧合吗?
如果仅仅是巧合,那又不太像。毕竟孪河镇离这伙流寇被驱逐的地方足足十多公里,为了驱逐周边的盗匪拖着大部队行进这么久也太刻意了。像是直奔这个方向而来,不然难道要净空附近方圆十多公里的区域?
一个镇而已,这生产力,养着两三百个卫兵了不起了,当首都圈呢?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很恐怖了。往深一点想,陆临让班杰明吃了瘪,可他的报复迟迟不来。如今一看,班杰明的手段要么不来,要来就往死里来,不但要直指陆临,还要让他身边的人一起受伤流血,狠辣异常。
要真是他的所为,那他一来不用自己动手、不着痕迹,二来可以让仇人和掠夺者撞在一块、笑看敌人流血相拼,他自己还博了一个指挥得当,爱民护民的美名。真是一条一举多得的好算计!只要在往年掠夺者们出动的季节派遣人手往必经之路上一卡,把掠夺者们往荒野方向逼,这一路断水断粮的,很轻易就能把掠夺着们往十松庄赶,荒野南侧尽头的肥肉就十松庄这一块而已。
反正不成功也没有任何损失!
幸好陆临远比他想象中的能打,不然十松庄恐怕是要多有死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