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将小红木匣子打开,只见里面装满了一粒粒如芝麻大小的殷红色粒子,隐然间还能看见那一粒粒殷红中有如流金一般的液体蹿动。
女子还在好奇于眼前匣子内的殷红粒子,男子已转身走向里屋,关上房门,空气中只飘荡一句:“先好好休息一番吧。”
女子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合上手中红木匣子收好,不满地嘟了一下嘴,但转瞬想到刚刚自己在男子的注视下心里如坠云端的颤栗,便又喜上眉梢,不自觉轻轻娇笑了起来……
不多时,客栈一楼大厅内便聚满了来客,大多是住客,少数是仅留下歇歇脚吃顿饭便又要拔脚启程的过客。
柜台前那座香篆钟梅花铜盘上的香盘已燃烧好几圈,祥云飘然缭绕间沁出些许淡淡梅香。
一个身着青竹衣,背上背着满满一竹篓筐书卷的白面书生,与同行的几个身着同样青衫,同样书生装扮的人刚好落座于柜台附近。
那青竹衣书生落座后只是从怀中掏出把出水芙蓉扇摇了几摇,舒爽凉快一番,并未有其他动作,而其他几个书生则是先将背上竹篓筐卸下置于脚旁。
摇着折扇的青竹衣书生忽闻空气中似有异香飘出,便深嗅了几口,眼中一惊,合扇击掌,悦然道:“朝闻有奇地,午时飘梅香。咱们青山书院的弟子今日有福!”
“小师弟,你又说胡话了。这麓城是奇地倒确实是真真切切,进个城要么交钱要么交衣服,交钱也就算了,入城费嘛,但凡个小家子气的又总想着拿点别人的东西的,利用各种名目来要点东西也算正常,天下之大,这不算稀奇,倒是进城收衣服当入城费的,真当是我路羽生这辈子见过最稀奇的!所以,单从进门这点来看,麓城确实能称得上是奇地,但这大热天的,门外太阳当空,室内肉汤飘香,哪里来的梅香?还有,麓城是奇地,客栈有香气,又跟福气有什么干系!小师弟你莫非是闲来无事强赋词啊!哈哈哈哈哈......”
青竹衣书生正对面那个看起来有点瘦消,脸色蜡黄,眼下浮着一圈乌青的青衫书生大口饮了杯茶水后,未来得及把茶杯放下,便紧接着青竹衣书生的话音开始吐沫星子横飞,中气十足地飞快说道,那声音语调倒是与他看起来略显病态的长相外貌不太相称。
“路师兄,你怎么总和小师弟作对,小师弟不过是雅兴随口而至......”青竹衣书生旁,看起来比较稚嫩的青衫书生很是忿忿不平,却也只是小声嘀咕道。
“姜云子,这是我与小师弟之间的论辩呢,小师弟还没发声,你多什么事?”那一脸蜡黄的青衫书生将手中空杯重重掷于桌上,一脸不悦道。
姜云子稚嫩的脸微微扭曲,一气之下也欲发作,但青竹衣书生袖下伸出手扯了扯姜云子的衣袖,姜云子憋红了脸,瞪着眼拿起眼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青竹衣书生半起倾身给姜云子添了杯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笑着打圆场道:“路师兄既来了雅致与青竹一论,小师弟自是应当尽道所以然。”
路羽生见青竹衣书生还算是将自己这个师兄放在眼里,悦上眉梢,欣喜道:“师兄如此,也是为了让你多多思辨,助你进步,望你理解师兄的良苦用心啊!”
姜云子一听路羽生又是硬生生将故意刁难小师弟凌青竹说成是为小师弟好,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为了免于刚才那尴尬的场面再次出现,硬生生把这口气吞下,郁闷地拿起茶杯又是一顿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