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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意外的发现。祁旻当即叫来了柯栎,柯栎提出了一种猜想,即类脑体中仅能容纳一只食蟹猴的假说。经过讨论之后他们觉得应该尝试重复一下这个实验。
但是重新清理类脑体痕迹短时间来不及,叶莲娜建议直接尝试连如第三只食蟹猴,看到底能不能把二号从类脑体里“挤”出来。
然而当连入了食蟹猴三号后,过了两分钟仍不见二号苏醒,反而在五分钟时食蟹猴三号自发地醒来了。
这样看起来倘若食蟹猴“意识”真得能够进入类脑体,谁能“挤”出谁可能与连接的先后顺序无关,而或许仅为随机事件。
不过再反过来重新连接一号,同样在五分钟后是一号被“挤”出苏醒。这让祁旻等人意识到,真正原因可能还是由于食蟹猴二号“意识”进入类脑体时间过长,因嵌入过深而难以离开。
在食蟹猴二号与类脑体连接时,通过祁旻的实时监测代码可以看到类脑体中的数据在发生快速变化,但以他们现在的能力也并不能发觉其规律。
柯栎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咱们还是断开它吧,这样太残忍了。”
如果真的是食蟹猴的意识被困在类脑体里,那简直是种难以想象的痛苦。谁也不知道它的意识在这个数据连接体里能“看”到什么、“感受”到什么,但被困在非现实之中的确是令人难以想象的、相当残忍的事情。
“要是断开连接,它不就成了……Vegetave?”叶莲娜犹豫地问道。
“你是说‘植物人(Vegetative)’?”祁旻解释说,“根据我们之前的实验,这种状态下得动物都再也无法醒来了,是否断开连接都一样。”
“但如果你断开连接再清除数据,它的‘灵魂’被清除,就相当于‘死’了。”叶莲娜说道。
“可还有什么办法救活它么?”祁旻问她道。
叶莲娜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不得不说道:“不知道……但如果不断开连接,它就还活着,只不过‘灵魂’于身体分离罢了——当然,要进行实验则必须清空数据,按照实验规则它总得死。”
“所以让它无痛苦地死去吧。”祁旻安慰她道,“先断开连接,就断开了化学物质对它的影响。而后在清除数据时它并不会有任何‘感觉’。”
叶莲娜看了看那只二号食蟹猴,它表面陷入了昏迷,却还有可能正在类脑体里发出无人能闻的叫喊。她脸上流露出的不忍,让祁旻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对于实验太过狂热,以至于忽视了实验动物伦理方面的问题。
“我觉得可以再等一段时间。”叶莲娜最终说道,“在假期期间没法做重复实验,为什么不等等看呢?”
这也算是个折衷的建议。元旦假期公司的技术员不上班,类脑体数据可以暂时不清除,等到第二天再清也来得及。
祁旻不得不承认,在她的潜意识里大鼠和食蟹猴一直是比人类含有“意识”量低得多的生物,她处置它们就像是处置无生命物体一样毫无压力。
这可能是一种野蛮的状态,但从科学的发展来看,使用实验动物已经比使用人进行实验更为进步了。在科学研究还脱离不了实验动物的现在,这也的牺牲或许是必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