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比白日时更为热闹,到处都是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少男少女,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谈笑,偶尔执扇掩面。四处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各家店铺更是别出心裁地挂出新奇的花灯,使得祭江节的气氛更浓几分。
这样的节日氛围她甚是喜欢,跟着鼠精两人摸摸这里,瞧瞧那里,碰着新奇的玩意儿就挪不开腿,非得停下来仔细赏玩一番。这个没见过要买,那个没玩过也要买,好在鼠精有个乾坤袋,装这么些小物件不在话下。
一会见那边热闹,便钻进人群里头看人杂耍变戏法,她虽将那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也很是配合的鼓掌欢呼,乐在其中。
见她出手阔绰玩得不亦乐乎,鼠精掂了掂钱袋,不由得耷拉下脸来,这是个留不住钱的主,手里刚有几个钱,就忍不住定要花完为止。他忍不住劝她要勤俭节约量入为出,成由勤俭败由奢之类的道理说了一大堆,她才舍得消停些。
时依心道:“这会黎祸若是在,刚好可以在后头结账,就不用听小老鼠唠叨一路了。今日就不应该怂恿他跟别人幽会,失策!失策!”
然而鼠精劝归劝,遇着好吃的好玩的也是由着她开心的。
“大人!来玩这个!”鼠精兴奋地朝她招呼,他手中握着三五根烧串,身形单薄,混在人群中就像个未长大的少年郎。
时依走上前,见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惋惜的声音,凑近一看,原来是有人在玩套花圈。她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忽觉身后来了人,扭头一看,是一位俊秀的公子,身穿浅黄衣袍,头发用羊脂玉发簪束起,很显贵气。
他朝时依笑了笑,问道:“姑娘可是一个人?”
“当然不是了!”时依扯过一旁的鼠精,“还有他。”
鼠精见怪不怪地咬着手里的烧串,搭讪的人今晚也遇到几个,全被她三言两语打发了,若是没猜错,他接下来恐怕要问她姓甚名谁,家住何许,年龄几何以及“不知姑娘可否赏脸共赏花灯”、“泛舟湖上”、“放天灯”这样的话。
那位公子的神情暗了下去,但他仍不甘心地多问了一句:“他是你什么人?”
时依眼珠子一转,道:“自然是今晚陪伴我的人。”
言罢,那公子再不多言,识趣地走开了。
他前脚刚走,若影后脚就蹦了出来。方才的一番话她只听得一句,见黎惑不在,她内心便暗自庆幸:看来两人关系也不过如此!
嘲讽之情溢于唇角,她道:“从前真看不出来你是如此放荡的人,前日一个,身边陪着一个,还勾搭着一个,果然有本事!”
她带了一众仙门弟子,容貌不差,又穿着统一的服饰,还配着剑,脸上挂着一副格格不入苦大仇深似上门要债的神情,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时依腹诽道:这群人真是该学的不学,尽将仙门那帮老头子的刻板严肃学了个透,这么好玩的地方不撒丫子玩,真是不解风情!辜负这么好的夜色。
自从出了她便知道若影跟在身后,然而不想被她破坏兴致,便懒得理她,拉起鼠精就要走。
“站住!”虽然周遭人声鼎沸,但若影这一声冷喝还是将不少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纷纷驻足,等着看热闹。
“若影,劝你多注意自己的言行,这样随意大呼小叫,谁敢相信你是仙门后人,哪个仙尊教得出你这样满嘴恶臭的人,当心坏了你们霁月山的名声。”
围观人群听得此话,纷纷低声议论,有人问道:“仙门中人突然出现在此地,是不是蛇妖要出来了?”他说完,闻者面上皆覆上一层隐隐的担忧,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若影见状,冷声道:“众人莫慌,我等来此是为收拾本门罪人,与你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