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想死。
赵璟桓看也不看两人,一言不发地出了后院。
“殿下,都准备好了。”容九迎上前来,讪讪道,“现在就送走吗?”
“难道你还要等到明天?”赵璟桓反问。
“是,属下这就去。”容九神色一凛,要不是最近事务繁多,信不信他能把她们送到天边去,主子说了,一刻也不想见到她们,作为贴身侍卫,他懂。
暮色四合,天边晚霞秾艳绚丽。
天气乍暖还寒,院子里枝头却已泛青,花木的清香徐徐袭来,沁人心扉。
赵璟桓心情大好,信步回了新房。
新房已经点了蜡烛。
紫玉和丁嬷嬷正围着谢锦衣说话,见他进来,纷纷起身退了出去。
屋里就剩了两人。
谢锦衣随手拿起看了一半的医书,继续在灯下看,赵璟桓凑了过去,温声道:“看什么呢,我也瞧瞧?”
如此良宵,他可不想跟她闹别扭。
“那你看吧!”谢锦衣便把医书递到他手里,起身坐到一边,赵璟桓接过来,有模有样地翻看起来,看着看着,皱眉问道,“这些都需要背下来吗?我看你开药方的时候都不需要翻看医书的。”
“也不用刻意去背,看的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就记住了。”谢锦衣答道。
“当真是辛苦。”赵璟桓合上书,拉着她的手道,“医馆还是不要去了,玄空师父一个人能行的,我不想你再劳心劳力地给别人去看病。”
这么多晦涩难懂的药名,他一看就头疼。
何况还要记住各种穴位以及所属的功效,真是难为她了。
“殿下说过,成亲后不会干涉我的自由。”谢锦衣垂眸道,“我答应以后不再出诊,但是医馆我还是得经常去的。”
毕竟跟之前不一样了。
该避讳的还是得避讳。
“好,我答应你,回头我派两个人来回保护你的安全,我不想你再涉足任何的险境,一刻也不能。”赵璟桓拍拍她的手,拉她起来,“走,吃饭去,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
赵禹喝了一碗粥就放了筷子。
坐在谢锦衣身边,托腮看着她,踌躇道:“婶娘,我一个人住在观止院很是冷清,能搬到您跟王叔的院子里去住吗?”
他一个月才能见父王母后两次。
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观止院,虽然先生奶娘丫鬟什么的,都对他不错,但他总觉得寂寞。
不等谢锦衣开口,赵璟桓肃容道:“你不是一直一个人睡吗?怎么会寂寞?你每天要,怎么能住进我们的院子?”
“之前没有婶娘,寂寞也没办法。”赵禹撅嘴道,“现在婶娘来了,我就是想找婶娘说说话,王叔,今儿我听说太后给王叔送来两个宫女,她们能住,怎么我就不能住?”
“不行,得静下心来才行。”赵璟桓直接了当地拒绝,“若是你觉得寂寞,就让先生给你多加点功课。”
孩子不大,知道的事不少。
定是那些丫鬟婆子背后议论才被他听了去,看来以后得严令这些闲话不准乱说。
谢锦衣见赵璟桓不同意,也不好大包大揽地让赵禹过去住,忙安慰道:“以后你下了学就到婶娘院子里来,婶娘做好吃的给你吃,好不好?”
她知道赵禹带着先生奶娘还有几个丫鬟住在观止院那边。
何况她刚刚嫁过来两天,还不曾去观止院看过他。
“可是我今晚就想跟婶娘一起住”赵禹瞬间红了眼圈。
谢锦衣看赵璟桓。
他毕竟还就早早离了父母,怪可怜的。
赵璟桓丝毫不为动容,沉着脸道:“不行,你若是再提此事,我就让先生给你加功课。”
赵禹瞬间红了眼圈,起身跑了出去。
“禹儿”谢锦衣起身去追他,就算是不答应,也不用如此强硬,好好跟他说不行吗?
赵璟桓一把拽住她:“不用管他,由他去!”
他将来是要承担大任的。
这么点委屈都受不了怎么行?
那条路,不仅仅有无上的荣耀和尊贵,也有无数的孤独,失落和痛苦,他之所以把赵禹接到景王府来,为的就是不让太子妃宠溺他,他知道,越是宠溺,就越培养不出一个合格的帝王。
这是赵禹的命!
“可他还是个孩子,有什么话,你好好跟他说。”谢锦衣见赵璟桓态度强硬,只得坐下来,也许他一直都是教养赵禹的,虽然她不赞同这样方式。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赵璟桓放下筷子,起身走了出去。
谢锦衣也回了屋。
小蝶神神秘秘地上前说道:“姑娘,刚刚奴婢瞧着容九带着后院那两个宫女走了,她们哭得可伤心呢!”
“去哪里了?”谢锦衣顿感意外。
“不知道。”小蝶摇摇头,低声道,“奴婢听容九跟那两个宫女说,说是景王殿下的意思。”
“知道了。”谢锦衣去净室洗漱,换了衣裳,又坐在窗前看书,不用问,肯定是赵璟桓的意思,没有他的命令,谁敢动院子里的人,待翻到第十页的时候,赵璟桓掀帘走了进来,上前拿起剪刀剪了剪烛芯,屋里腾然亮了许多,见她不语,赵璟桓道:“你放心,禹儿没事了,正跟侍卫们在院子里玩捉迷藏呢!”
谢锦衣继续看书,没吱声。
见她不语,赵璟桓索性合上她的书,一把把她抱起来,放倒在床上,覆身压了上去,谢锦衣坦然迎着他的目光,四目相对,赵璟桓望着她乌黑清亮的眸子,动容道:“听着,景王府不需要通房侍妾,我只要你一个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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