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脸部被迷雾包裹，但是敞开的袍子里的确是李灵标志性的暗红色燕尾服。

此刻燕尾服的暗红色在黛珊眼中就像是沾满了凝固的血液一样。

她不知道李灵怎么了，但一定是极为不好的事情。

时间回溯到半小时前，也就是黛珊刚进入实验室的时候...

在黛珊花费一小时贴着墙寻找迷宫出口时，屠龙者和李灵一直在进行着激烈的近战格斗。

因为李灵发现只要自己将面前这怪物化的屠龙者击败，它便会不断进化，然后实力增强几分。

于是李灵为了测试屠龙者进化的极限，也为了测试自己的极限，开始了在普通人眼里作死的行为。

击败它，然后静静等它进化完成，然后再次将它击败，周而复始。

于是那一个小时内，这个怪物足足进化了上百次。

每一次的略微增强让它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巨大的，全身布满骨刺的黑色怪物，狰狞的竖瞳内竟然传出淡淡的威压感。

不过，怪物的进化终是有限的，一个小时后，李灵能明显感觉到怪物的进化时间越来越久，实力进步却越来越少，除了治愈能力和抗揍能力以外基本没有了变化。

而李灵仅仅是全身缩水，将肌肉和骨骼密度压到极致，并没有出现与无面战斗时生成的骨铠配上灰白之袍的终极形态。

于是屠龙者作为工具人...怪的作用已经失去。

“差不多了，我还要看看黛珊去哪了。”

李灵想着，身体却没有停下，他左腿一蹬，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站立的地面寸寸龟裂，靠着这反冲力，他快速移动到屠龙者的面前。

“可悲啊。”

李灵干瘦的拳头将屠龙者的腹部洞穿，虽然他的腹腔内已经没有了内脏，但是李灵在洞穿时却明显感觉到一种滞涩感。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和屠龙者战斗时一样，明明是一个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思维的怪物，却还拥有着战斗的直觉，这不像是本能能够做到的，反而更像是有人在远处操控着它。

而这最后的斩杀，也让变成怪物的屠龙者一只眼睛恢复到正常的状态，看来是暂时清醒了。

他露出怪物锋利的牙齿，咧嘴一笑，道：“屠龙者，也会被龙血污染！”

接着，身体就像是打了气的气球一样开始以极快的速度不断膨胀，原本已经进化到五米的身躯还在不断增加。

紧接着，这个怪物做的气球爆了。

那种穿过腹腔的滞涩感此时也已经能用肉眼看到。

那是几乎凝成固体的气，被压缩得极为致密，此时的爆炸让这气体快速扩散在空中，就像恶龙的血液一样，沾染到李灵的身上，顺着李灵的呼吸进入体内。

然后，这“龙血”开启了一个恶魔。

李灵长久以来对抗那疯狂呢喃的精神，以及活了千年被死亡抛弃的绝望感，被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愤怒与悲哀，在此刻统统爆发，他精神上巨大的负能量甚至能以肉眼看见。

那是飘动在他背后的难以名状的混沌，这团混沌缓缓变成了一个怪物、一团蠕动的不明意义的绝望之物。

它需要被释放，而禁锢自己的就是李灵本身。

所以它开始寻找杀戮。

它感觉到了那些潮水般的怪物。

进化之力被这团混沌压制在最深处，灰白之袍的力量在此时是最符合这难以名状之物的特点。

所以黛珊见到了李灵这极度黑暗、疯狂的一面，这甚至是连李灵自己都不知道的疯狂。

李灵并没有使用迷雾的力量直接抹去黛珊，他缓缓走近因为恐惧而动弹不得的女孩。

他伸出还保持着干瘦状态的右手臂缓缓掐住黛珊的脖颈，将她提起来。

黛珊双手抓住李灵的手臂，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手心。

可是李灵空出的左手瞬间抓住黛珊的衣角，她的外衣被无法阻挡的力量撕碎。

他要干什么！

黛珊虽然不知道李灵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能肯定一点，现在的他已经疯了。

在李灵爆发的负面能量中，当然包括人类的本能。

所以...

撕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