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噗”的灭了。
然后,便是管家带人急忙赶来,嘘寒问暖,咱们的二皇子殿下捂脸摆手:“害,本殿下不过是……怕黑。”
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上就匆忙赶来的某些人:“……”
“二殿下无碍便好……”
“二殿下别冻着了……”
……
啰嗦完一些无关紧要但又不得不聊表忠心的话,管家深呼吸正要对没有尽职尽责的迟苹果发作,二皇子殿下反身就拉着迟苹果回屋了。
一口气险些出不来的管家:“……都回去歇息。”
说完,管家暗搓搓地瞅了一眼二殿下禁闭的房门,薄薄的窗纸透出细微的光亮。
这回是点了灯盏发光。
迟苹果自知犯了迷糊,虽照她的性子,不怕罚也不怕骂的,但心中有愧的样子总归是要做一下的。
迟苹果表面上惴惴不安。
一眼识破迟苹果虚假外表的严淡人狠狠弹了她一个脑崩!
指尖与脑门接触的声音清脆动人。
迟苹果由假装内疚转为真的错愕。
严淡人冷冷地盯着迟苹果。他倒是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实话实说说不出便会闭嘴的迟苹果,居然沾染了洛阳假惺惺的那一套。
思索片刻,严淡人笑了。
也好。
他本就希望迟苹果学得精明一些,毕竟他所需要的不是一个傻乎乎的土丫头。
人心隔肚皮,严淡人从来都不求属下对自己忠心耿耿,他只会抓住别人渴求的、无可奈何的,当做一庄生意,去交换自己所需要的,或是掠夺自己所需要的。
而迟苹果迟早会变成他的一桩买卖。
“回吧。”二殿下轻轻推开门。
迟苹果感觉到了局促。
微妙的气氛转变使得感知敏锐的她有些惊讶,所以她故意摸摸自己的额头,试图缓解。
严淡人乐了。
被弹脑门后自己安慰自己的迟苹果太可怜了。
他看见别人倒霉就觉得高兴。
乐归乐,严淡人表情不变。若是好好比较一番,严淡人的表面功夫恐怕与他的太子兄长难分高低。
他就那么立在门边,任由今夜的月色将他们二人带回初见的刺杀之夜。细腻如水的清澈光辉落在他的侧脸与胸膛上,零零散散地勾勒了二殿下笔直的骨架。
迟苹果张张嘴,终是一言不发地看向了二殿下的伤腿。
严淡人同样低头看去,他想的是另一回事。
光义会祸祸了北德镇。
若是迟苹果知晓了,兴许便不会踏踏实实地待在洛阳为他卖命了。
对呀,卖命。
整天跟着一个随时会卷入皇位之争的皇子瞎转悠,不是卖命是什么?
出于一些个人想法,杨瑞霖从头到尾没有告诉过迟苹果北德镇的情况,身为光义会舵主的李染生没有讲过。
现在,关乎切身利益,严淡人同样不会实话实说。
一无所知的迟苹果回房歇息了。
云雾遮蔽了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