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随声而碎,滚烫的茶水四溅。
阶下单膝跪着的衙役被破碎瓷片划过脸颊,顿时流出殷红的鲜血。
但他强咬牙关一动不动,免得县令怒火更增,发泄在自己身。
“废物!”
“一群废物!”
“贱民!”
“刁民!”
“一群刁民!”
县令面容狰狞,他紧紧握着拳头,手背条条青筋突起。
自悬赏公告发出后,接连三日,连一个提供线索甚至举报刘备的人都没有,明明那些贱民已经穷的骨瘦如柴,家无定所。
与之相反的是。
来报案的人当中,十个有九个是状告周健为非作歹,欺压百姓,请求县令秉公执法。
这群贱民是瞎了不成?
明明悬赏写的是揭发刘备重赏,为何一个个来揭发周健?
县令百思不得其解,唯有将状告周健的刁民威逼利诱恐吓走。
刚刚他送走一名状告周健的刁民,并得知为何来告周健后,县令便再也抑制不住怒火,摔坏了一只心爱的茶杯。
大善人都抓,县令大人必定也会大义灭亲!
一想到这一句话,县令的怒火就久久不能平息。
宽厚的官椅之,县令胸膛剧烈起伏,气如牛喘,椅子的扶手都差点被他抓坏。
良久,县令面闪过一丝狠厉。
……
县城城门处。
“让开!让开!”
一面色黝黑,身体强壮的骑兵奔走至城门,将马鞭甩的啪啪作响,同时大声呐喊道。
流民和进城的百姓连忙退避三尺。
不久,一辆单驾马车在两队骑兵的护送下缓缓驶入城门。
这是哪里来的大官?
竟然有数十名彪悍骑兵一路护送。
马车入城后,两旁的百姓、流民重新排队,议论纷纷。
城内街道,骑兵两侧亦是躲避得远远的人群。
忽然。
马车停了下来,一白脸无须的中年人掀起纱帘,对一名骑兵招了招手。
骑兵立刻靠近马车。
中年人嘀咕了几句,骑兵立刻在人群中找了一名妇女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略显尖锐的嗓音从马车内传出。
“回,回大人,我,我叫翠花。”
衣衫破旧,脸还有泥垢的妇女颤颤巍巍的答道。
而在骑兵队外围,一手牵着孩子,另一手则握着拳头的散发男子正怒视马车这边。
“他们是你的家人吧?”白面无须男子指着散发男子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我愿意跟大人走,求大人放过他们!”
翠花顺着白面男子所指方向一看,立刻吓得面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地磕头。
“哈哈,杂家长得这么像坏人?”白面男子道。
“不,不是的!”翠花双目含泪道。
“杂家只是想问问路,看把你们吓得,唉,你可知刘备现在在何处?”白面男子道。
“啊,刘大善人?他,他……”
翠花惊讶地抬起头看了白面男子一眼,随后左右扫视了两边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