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后第一句想的是:我居然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我隐约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我确实记不得了。我靠墙坐在一个大约是过道的地方,人来人往的也没有任何人理我,不像是看见了不想理我,而是看不见我的样子。我想着我至少要到处走走看看才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啊,于是站起来。
站起身就发现我发型服饰都别人看起来不太一样。他们的衣物多半分了两节,而我的是长衫。
回头,室内一个一个的小车,每个车上都有一个小婴儿。我将里面的宝宝一个一个看过去,直到看到中间点的一个小女婴,我从心里就觉得,我是为了她才来的。我穿过墙,站到婴儿车跟前,俯身看她。就是她,她此刻闭着双眼,睡的香甜。
突然,两个穿着白色褂子的小姑娘,领着两个人进来,一男一女。男的骨龄大约有近40岁,女的更老估计都60来岁了。谁都像是压根没看到我在。男的把我的小女婴抱起来,他很熟练,也有点小心翼翼。但是我仍然觉得他的动作透着一种漫不经心。他转手将小女婴给了老女人。两个人交谈起来,我听不懂。但是我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把小女婴送给老女人,他不要那小宝宝。
然后我便随着这一老一小各种交通工具轮转,最终在一个小镇子上停留下来。这是一个丘陵地带的小镇,房子左右各三排,依山势而建,中间是宽宽的石头梯道。每排能住6户人,一老一小便住在左边第一排最靠边上的那户。全都是一样的户型,依次进去两个卧房,再里面两家公用一个大天井,天井两侧各有个小小的厨房。厕所远在外面,是公用的。
老女人去厨房生火去了,将小女婴放到里屋的床上。他们一路奔波回来,天已经很晚,再加上这房子只能从天井和外间的卧房采光,屋内很是黑暗。是个渐渐入冬的天气,天色很阴沉,看着是要下雨的样子。我凑过去看小女婴,她很小,肚子上的脐带还没掉。这会还睡着,侧着脸蹭了蹭襁褓,虽然襁褓很厚,但是我还是担心她会不会被冻坏了。别人看不见我,我也能随意的穿墙入室,我想着我也许不能与她们的世界有交集,只能围观。然而我拉过被子,居然能给盖上,我自己也觉出一点意外的惊喜来。
我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小女婴,天色彻底暗沉下来,但是一点也不妨碍我的视线。我想,我还是有一些我自己还不知道的本事的。过了一会,小女婴醒来了,她睁开眼,于是我便与这个只有几天的婴儿四目相对。她估计是看不见我的,也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四处蹭蹭之后便啊了一声,然后哭起来。我顿时头大,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幸好老女人端了一碗荡着乳香的汤来,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她,又给她换了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