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危安置好了喻兆奇才出门,关门的时候动作轻巧。
“说吧,怎么回事?”
夙危回了大厅,王叔和军医在里面等着。夙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低垂着眉眼,眼神的落点在脚尖。
王叔站在一旁将早上的事情一字一句的说给夙危听,夙危闭了闭眼睛,王叔的复述很详细,详细到夙危能想象到喻兆奇那时的痛苦与狼狈。军医在王叔说完之后也说出了她把脉得出的结果,喻兆奇的身体比之前要好些,但早上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清楚。
夙危未抬头,只是闷闷的应了一声,抬手示意二人出去,那一刻的她显得那么弱小。
而现在,夙危头一次想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世界与谷中完全不同,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她的过去不在这,她的未来不在这,她的现在也不在这,而师兄也是。哪怕他们用着这个世界之人的躯壳,他们也不属于这个地方。
她自是知道怀苍师父对师兄的教养的,他把师兄变相的囚在了谷中,试图让师兄长成他希望的样子的。师兄在一个小小的没有其他的世界长大,长成了那副夙危见到的如玉君子的样子,风华无双,夙危便以为师兄是强大的,与世无双的,在与怀苍师父的争斗中是胜者。
但其实师兄未曾赢,他一直在努力活成他自己的样子。像是一个试图接触外界的小兽,试探着伸出触角去触碰一无所知的世界,被如海般浩瀚的陌生与茫然打败却仍固执的不肯服输。
夙危也被怀苍骗了,她以为怀苍与她一般适应着这一切,就那样轻易的把他留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但她忘了她的人生是多姿多彩的,早就刻画了无数浓墨重彩的图画,这短短十几年苍白的人生于她而言只是沙漠的一粒沙。但怀苍的人生是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那短短的十几年就已经是怀苍的全部了。
“老大,你哭了。”
“没有。”
夙危抹了一把脸,瞪了一眼千千。她怎么会哭呢,她早晚会把属于师兄的一切原封不动的还给师兄。
无论是人生还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