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郎，你在害怕。”

“你害怕我脱离掌控后，会闯出连累你的惊天大祸，你现在是名动三界的二郎显圣真君，无论声望还是权势都达到巅峰。”

“你很满足，同时也很害怕自己的荣耀都被剥夺去，重新变成昔日那个四处流亡人人喊杀的贫贱少年。”

“所以你向杀了自己全家的仇人俯首称臣，卑躬屈膝，哪里还会记得有一个女人，为了当你上位的垫脚石，至今还在桃山底下生生世世承受镇杀之劫！”

“更不会记得，当初父亲全身浴血，摸着你的头，告诫你永远都不要忘记仇恨。”

“更更不会记得，那时大哥为了你能逃脱天兵搜捕，悍然牺牲自己血洒大地……”

说到这里时，杨婵的两只美眸里都蕴满了泪水，在讲诉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痛苦。

“我多么希望，那时候去牺牲的人是你，而不是大哥，大哥若是活到现在，绝对不会像你这般狼心狗肺！”

“他憎恶分明，英勇无畏，哪里是你这种小人能相提并论的！”

杨戬低头沉默，妹妹的声声控诉，就像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捅进他心脏里，却又偏偏流不出血。

……

……

主帅营里，卷帘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大汗淋漓四肢瘫软，眼眸里有深深的惊悸之色。

先前杨戬的那道目光，看似简单随意一瞥，实则给卷帘带来了莫大的威压，现在回想起来仍是后怕阵阵。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杨戬想的话，先前那一道目光，便可直接将卷帘灭杀。

毕竟卷帘与那种顶尖大佬，可是相差着天地鸿沟一般的距离。

这便是火眼金睛瞳术的威力么？杨婵说火眼金睛能堪破世间万千虚妄，那么……

卷帘眉头剧烈一抖，忽然想到了某事，神情惊疑。

“我被他看到了。”恶魔忽然说。

卷帘一愣。

恶魔继续说：“杨戬隐藏的很深，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想不到这个时代还会出现他这样的天才，我很欣赏他。”

“杨戬大概对你起了杀意，你最好防备着他点，别还没来得及向我出卖灵魂，就已经被他挫魂灭魄杀身消道了。”

卷帘沉默不语，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不久后，杨婵回来了，眼圈红彤彤的，明显哭过的痕迹。

卷帘知道杨婵此刻心情不佳，不敢多加去招惹她，很自觉的走到桌案前修习起八九玄功来。

杨戬的那一眼，给卷帘多少增加了一些修行动力。

毕竟谁也不想当一个他人随意一眼便能屠戮生死的弱小蝼蚁。

于是乎，卷帘的修行动力，除了啪杨婵以外，还多了一道目光。

……

……

春去秋来，转眼便是大半年的时光流逝而去。

卷帘在这灌江口，呆了将近一年，在杨婵的严厉监督下，昼夜不休苦修八九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