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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的小酒馆

当一件事情成为习惯,慢慢地你就不再认为这件事情有什么奇怪,就像一个小象被关久了,突然有一天,它被放了出来,摘掉了脖子上的铁链,它还是害怕身边的人类,还是那都不肯走,还是胆小的要命,害怕自己随时会有危险。

对于苏杰来说,他对待工作中的乏味的事情忍受能力越来越低,辞职可能已经麻木了吧。但是这一次,他确实受够了,要无中生有凭空捏造出来一份一百八十人天的,内容充实、没有漏洞、完美无缺、看起来确确实实就像是每天的工作、发生了什么状况、如何记录的、采取了什么措施、取得了什么效果、技术上经得起推敲、领导看着顺眼、技术人员挑不出毛病的巡检报告,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坐在电脑前面,冥思苦想了三天,没有进展,抓耳挠腮,愁眉不展,另一方面,工作要做,邹佳宁还会时不时地过问一下进度,当苏杰表示有困难,邹佳宁却一点同情心也没有,表示大家都在努力,大家都感到很累,但是这就是工作,而且这样的工作不能放到职场去做,因为在职场还有日常的工作,只能放到家里去做,而且同样重要,同样来不得半点的马虎和糊弄、随心所欲、照猫画虎。

可是呢,回到家里,苏杰面对的是劳累了一天的付莹,还有小曼的哭闹,吃饭、刷碗、洗脸、付莹哄孩子睡觉,这个时候都基本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苏杰感到越来越困,一个人孤单地坐在书房里,惨白的灯光照着漆黑无比的笔记本,苏杰支着脑袋,眼前跳过一行一行的报告,变来变去,改来改去,一会是千度搜索,一会是古歌搜索,搜来搜去,修修补补。一直熬到了凌晨三点,他已经感到自己的灵魂好像出窍了一般,身边好似有一阵阵的冷风吹过。恍惚之中,他仿佛又看到了简潇荷在对面和他聊天。

“你累了吗?”

“是的啊,我累了!但是,白天我也没时间,我需要把时间分出去,因为付莹太累了,她实在是太辛苦,太辛苦。”

“那你喜欢你的工作吗?”

“说实在的,我喜欢我的工作!但是,我不喜欢弄虚作假,我不喜欢,我发自内心的就是不喜欢做这些糊弄人的事情!我觉得,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不能糊弄,都要踏踏实实,都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能颠倒黑白,不能道听途说,不能搬弄是非,更不能欺上瞒下。因为,作假时间长了,有一天一定会自食其果!你想,如果做馒头的不好好做馒头,做包子的不好好做包子,他出门坐公交车,开车的司机不好好开车,把车开到沟里面,然后把他送到医院,医生不好好看病,把病人弄得越来越严重,中午吃的包子,是有问题的,不停拉肚子,所以说,有因必有果,一个人要从源头上把好关,自己不能弄虚作假,更不能给他人弄虚作假!”

“那你会继续做吗?”

“我也希望继续做,如果我身体允许,我精神状况允许,我会继续!”

“你要想明天继续工作,今天就要好好休息!”

听到这里苏杰咯噔一下子醒了,面前的写字台上留下自己睡着留下的口水。苏杰不想再奋战下去了,这样下去,可能报告好没写完,自己也跟着垮了下去。

于是苏杰关了灯,摸着黑暗,擦了一把脸,然后进了卧室。付莹在床的左边,已经发出熟睡的鼾声,中间是小曼横在那里睡觉,也已经熟睡,苏杰爬到床上去,感觉天旋地转了好久,终于安静下来,进入梦乡。

第二天是星期六,上午继续奋战了一上午,苏杰熬得越来越崩溃,看着满柜子的书,也不能从哪里随随便便抄来一些,真是烦得很。中午吃饭的时候,苏杰终于忍不住了,他把笔记本电脑重重地扣上,电脑差一点就要冒出火花来。

“你怎么了?”

“还是因为那个报告呗!”

“报告有什么难度吗?”

“是啊!我前几天刚刚提交了一个六十人天的版本,可是前天邹佳宁又发来了新的需求,要求我们提交一百八十人天的报告,而且不能占用日常工作时间,只能占用自己休息的时间。”

“真是的,你们的项目经理真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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