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张应金在干什么呢?他此时正在广平府的府衙内和一众大小头领喝酒吃肉呢!这些人怎么也没想到,原本自己不过就是个泥腿子出身,要是按照普通人的人生轨迹,这辈子也就只能窝在自己仅有的那一亩三分地儿上,辛苦劳作,看天吃饭。而且这还是好的,万一老天爷要是不开眼,自己的那点地也就得卖掉了。
可万万没想到,自从把脑袋别在裤裆上,跟随了王嘉胤起事,虽说中间也经历了失败,不过现在只靠着从山西突围时带出来的那几百号残兵败将,竟然能在直隶境内闯出这么大的声势来!
不光打下了十几座城池,还砍了上百个当官的脑袋,抢来的东西更是不计其数。如今他们这十几个头领,哪一个手头上不是要兵有兵,要粮有粮,要地盘有地盘,可比在王嘉胤手底下的时候还风光呢!
他们现在心中都有这样一种想法:看看整个直隶境内,还有哪支兵马是自己的敌手?原来觉得可怕的官兵也不过如此嘛!不信去看看那些还挂在城头的官老爷们的脑袋,他们要是真的厉害,那现在挂在城头的,就该是自己等人的脑袋了。
此时的张应金一边大碗大碗地喝着酒,一边乐呵呵地看着大堂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女们,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时不时的就往旁边的侍女身上摸一把。在他的心中,这时候颇有一些天下已尽在我掌握之中的感觉,就是北京城皇宫的那张龙椅,自己说不定也是可以坐一坐的。
就在这时,只见外边有一个身穿黄衣的士卒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打断了正在举行的宴会。“报大头领,平乡那边有紧急军情传来。”说着,他双手呈递上一只还未开封的竹筒。张应金挥了挥手,身边的一名侍卫走到近前,将竹筒接过去,转身再呈给了张应金。
张应金拆开竹筒一看,里边却是一张折着的白纸,打开后上边的字他是一个不认。张应金冲着下首的王自用嘿嘿一笑:“兄弟,哥哥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这东西还是你看看吧。”说着,命人又把纸条递给了王自用。
王自用接过去后仔细看了看,却是眉头一皱,思索了片刻后才神色凝重的抬起头,冲着场上挥挥手,命无关的人全部退下,只剩下他们起家的这十多个头目。
张应金看到王自用的表情,有些不以为然地问道:“兄弟,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出了什么大事?咱兄弟们可都正热闹着呢,别是点无关紧要的小事,来扫兄弟们的兴致。”
王自用看向张应金:“哥哥,还真的是出大事了。守平乡的弟兄来报,朝廷已经派了官兵前来围剿咱们,咱们的探子说官兵已经渡过了漳水河,直逼已经被咱们放弃的巨鹿,他们的前锋离咱们这儿不足两百里了。”
“怕他个鸟!咱们现在可不是刚出山西那会儿了,手底下有着上万的儿郎,又个个身穿盔甲手拿利器的,官兵他只要敢来,来一个咱们杀一个,来两个杀他一双,大伙说是不是!”另一旁的王虎带着三分醉意,把手中的酒碗往桌上用力一放,大声的嚷嚷着,顿时就引来一群人的响应。
张应金虽然有些不喜王虎这莽撞的话语,但也知道他就这个样,没有什么抢班夺权的念头。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而是转向王自用问道:“兄弟,咱们如今也是兵强马壮,粮草充足的,又据守着广平这么一座坚城,难不成还真的怕了官兵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