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今日不是群臣吊唁父亲的日子吗?”
魏荀叹了口气,又拿起筷子夹了些蔬菜吃,“汉辞中说父丧,当服孝,绝酒肉,常哀恸,三年可止,那你知为何今天我就请你来喝酒吗?”
“臣弟不知,还请哥哥明示。”
“汉辞上说的不过都是寻常人家的话语罢了,父亲重病多年,薨逝不过时间问题,然而父亲薨逝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咱们去办,咱们承担的不是一个家,而是一个国!我今天叫你来饮酒,就是送一送父亲,让他老人家明白,不是儿子们不孝,而是国家危亡皆在你我之手,不可浪费心力于他事,来,陪哥哥干了。”
魏荀举起酒杯。
魏源的手微颤着,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的那杯酒,“哥,我这”
“怎么,父亲去了,你就不支持哥哥了?”
“不,不是”
“还是说想直接取代哥哥,这样也免得和哥哥多浪费口舌。”
“绝非如此,”魏源急忙端起酒杯,“长兄如父,国大于家,兄长之思,臣弟明白,即如此,臣弟与哥哥共饮。”
“好,”魏荀一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你刚刚问那些大臣去哪了,我也很纳闷啊,”魏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五日来,就应该五日来,我给了他们这么多时间,他们却不珍惜,还在这拖延!该死!”
魏荀愤怒地甩出酒杯,吓得侍从们纷纷跪地,“贤弟,你说说,他们该死吗?”
“哥哥,他们不应该,不应该一个也来不了啊,这这怎么可能?”
“我就问你,他们在规定时间内不来大殿上为先君吊唁,他们这么做该死吗!”
“该该死。”魏源低下了头。
“好,”魏荀摆了摆手,“听见了吧,我的贤弟都说那些人该死了,还不快去办了他们。”
“诺。”一旁的侍从急忙下去。
“等等,这这怎么能”
“难不成贤弟想要包庇这些个该死的玩意?”魏荀皱着眉毛冷冷地看着魏源,“贤弟今天能来,我预料地到,那些该死的东西今天来不了,我也一样预料地到。”
魏源退缩了,他重新坐回软垫上,点了点头,“兄兄长说的是,说的是。”
“你放心,这南境的栋梁之材我呢就没劳驾他们过来,只是把有些不知好歹,喜欢在虎啸城里拉帮结派的那些污秽之物清理掉了。”魏荀放下了酒杯,“咱们是家人,是家人就要像家人,以后这南境是我肩上的责任,一样是你魏源身上的责任!”
“臣弟明白,明白。”
“该去送父亲一程了,”魏荀擦了擦嘴,“走吧,就你我兄弟俩。”
魏荀拉住魏源,朝着那宫门缓缓走去。
自那日起,魏荀再也没有用过“我”字,他成为了南境的主人,成为了孤家寡人,他也再没有用过“荀”字,他成为了当世的枭雄,他成为了人人惧怕的魏桀。
如今的龙原城上插漫了魏旗,大雨渐渐过去了,阳光重回大地,庞大的南境军团浩浩荡荡地开入龙原,魏桀高傲地看着那断垣残壁中的重重惨状,他痴迷于牺牲牺牲是和平必要的代价。
“报!回禀君上,韩元启将军已经冲破敌阵,正与云霁主力正面交锋。”
魏桀点了点头,“好,是该咱们上去了,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