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没有多说什么,转身面向李逝,“参见李伯。”
“叔父快请起,”李逝急忙扶起李寻,“叔父与李逝可若至亲,不必拘礼,还是叫我李逝即可。”
“不可,如今必要礼数,若您不愿我叫您李伯,那就还称大公子吧。”
“也罢,您说的顺嘴就好。”
“大公子,如今赵万死,其军皆入您麾下,叶将军与我昏山共三千人可调遣,汇军千,刚刚我出城探查,之前聚集于城南的军队应当就是宁泉的守军,可见宁泉守军军心不稳,并不会真正阻挠大公子,如今君上生死不知,聂韵独揽大权,封闭消息已是欺瞒群臣,您作为君上之兄,晋王所封伯爵,有责任和权力问责太夫人,了解君上的身体状况,请速速发兵,直指宁泉!”
“好!”李麟大喝一声,“时机到了!”
“还请大公子快做决定。”叶澜拱手行礼。
下面站着的官兵都一同跪下,“请大公子速速发兵!”
李逝环视四周,此刻军威极盛,机会绝佳,没有再放弃的理由,“诸位,李逝本长于乡野,存于偏城,本愿于昏山逍遥自在,了却残生,谁知世道不仁,诸事繁琐,群狼环伺,暗箭待发,本无意害人,却遭人处处于暗重伤,思之反侧,闭目不安,今国君受难,外戚干政,国朝危矣,我辈当身先士卒,赴宁泉以灭国贼!”
“灭国贼!”
所有的士兵聚集在城中最大的广场上,不论是叶澜的士兵,昏山的士兵还是投降的赵万士兵都混站在一起。
李逝站在他们的前面,在稀稀寥寥的小雨,准备大军开拔。
“诸位,今日我们站在这里,便没有了身份之别,事实上我们是同一种人,受尽屈辱之人!朝廷不仁,贼人作乱,苛捐杂税,徭役田税压地老百姓喘不过气来,你们想想家中老父母是如何过的!楚东百姓受尽磨难,一遇天灾便是饿殍遍野,死伤无数,试问谁能忍!如今国贼还蛊惑你们这些楚国子弟兵来杀我,来杀我这个先君嫡长子!你们想想其居心何在!此是置你们于不忠之地!今日我等站在这,为的是楚国受尽屈辱的老百姓,为的是诸位家中被赋税压地喘不过气来的老父母,为的是诸位年幼饥寒的孩子,为的是让我大楚改天换日!今日我们在此起事,我与诸君共生死!共荣辱!”
李逝的话彻底激发了早就无法忍耐的士兵们心中巨大的怨念和恼怒,他们群情激愤,只愿随着这位先君大公子打回宁泉。
李逝拔出了寒潭,直指天际,“诸君听令,赶赴宁泉,剿杀逆贼!”
“剿杀逆贼!”
“剿杀逆贼!”千多人纷纷举起刀剑,呐喊声震颤天际此刻再无各军之分,他们不过都是被压迫久了的老百姓,他们不再希望做一个一辈子被压榨的普通人,如今这位可为明君的人就在眼前,哪有不追随的道理。
千多人离开了昏山城。
李逝骑着战马和李麟叶澜走在最前面。
他回头再望了望昏山城,很可能自己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这可以被称之为故乡的地方,至少能最后将它的样子刻在脑海里。
“宁泉城,我回来了!”李逝皱起双眉,死死看着前方。
那二百里外的宁泉,将是他与聂韵做最后了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