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还剩下什么?
“我也不知道。”常力山看着那高大的橡木台,他过去从来没有上去过。
聂麒很好奇。
她想要常力山上去看看,可她总害怕别人看出来她是个女子,而这时候便是她证明自己勇气的时候。
“那我上去看看!”聂韵说着便想要往上爬去。
“等等!”常力山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猛地回头,那冷静坚毅的眼神是最具有杀伤力的,一旦和那种眼神对视,便会立即沦陷。
“你”
“你待在下头把,这种事我来办地好。”常力山松开了手,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一个箭步上去,攀在那橡木台子上,缓缓顺着那些可以抓到的地方往上走。
他距离地面越来越远了。
聂麒看着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姿,遮住了头顶的太阳。
他绝非常人,常人绝没有他这样的勇气和力量。
常力山站在高台上,他看着那台子上放着的东西。
一把巨斧。
一把黝黑沉重的巨斧。
他一把抓住那斧子。
看似有四五十斤重的大家伙,绝对不是正常人可以拿起来的。
这次国公操持举办的比武,最终的胜利者是他们。
而那奖励便是在高台上的战斧。
“这是这是王见过最了不起的兵器。”常力山将那把巨斧砸向地面,那沉重的斧子就这样插入地面,而他利索地爬了下去。
“这也太棒了,这正合适你呢。”聂麒笑了,她也很高兴,这样的男人就应当配上如此强大的兵器,不然还有谁有这个资格拥有呢。
她笑着招了招手,“老常,走啊,还干愣着做什么,快去和君上谢恩呐!”
“哦,对对!”常力山忙拿起战斧跟上她。
阳光照耀着微风吹拂,常力山看着在前面跑跑跳跳的聂麒,他似乎也看了出来,那样的身姿绝不是男人,那分明是个婀娜多姿的女子,在罩袍下的,那样美好,那样活泼的女子。
常力山笑了,可他也很纠结,他不愿意戳破这一层纸,他害怕当他明白了一切时,当他说出了一切时,他也会失去一切。
这把斧头,他一直带着,这是他最称手的兵器。
直到后来,直到那座城破之后,宁泉不宁。
百废待兴。
他好不容易打开了这座城,可他无法逾越那条鸿沟哪怕他再担心聂麒的安危他也无法走入内宫。
再后来,在他面前的也就只剩下一块厚重地石碑。
一块写着她名字的石碑。
常力山一个人坐在那简易的墓地前,那块碑是李逝亲自立的,他明白李逝和他一样难受悲伤,可同时,真正难受且悲哀的是他自己,李逝难以明白那种深藏许久却无法诉说的痛苦。
常力山哭了,他第一次哭,哪怕是出生的时候,他也没有哭过,他似乎是个天生的战士一个天生没有泪水的人。
可今天他变成了凡人。
他站起身,看着手中的那块斧头,那和聂麒一起拿起的至宝。
“就放在这吧。”常力山举起手。
那把斧头被狠狠插在了地面上。
走了太远的路,很多事也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