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贺庆华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他的父亲在他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为了把他养大,母亲经常四处乞讨。
村里乡亲们也都很穷,可以帮助他们母子二人的不多,毕竟大家都饿肚子,母亲就要背着他去集市上。
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记得,镇上有人拿着一块发霉了的杂面馒头,对着他的母亲:“爬过来,就给你。”
然后,面黄肌瘦的母亲屈辱地跪下,膝盖慢慢地挪向那人,饱受一番言语凌辱之后,颤巍巍地接过又干又硬的杂面馒头,用掌心磨碎,再含着眼泪一点点喂入贺庆华口中。
闭上眼睛,略微停顿,然后继续走向木塔仲。
对这种变相的“嗟,来食”,心中的执念平复不了,贺庆华动了杀心,虽然他从未杀过人,也没有见过杀人。
弥留之际的母亲告诉他,一定要争气,一定不能像他娘一样,卑躬屈膝地活着。
哪怕今天再也走不掉,也要在这个畜生脖子上狠狠咬上一大口,如果拼上性命咬不死,算他走运。
“站……站住!”木塔仲被贺庆华的气势吓到,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他内心起了恐惧,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竟然会怕一个一无是处的臭小子?
然而贺庆华没有停下,继续朝他走,眼神犀利得可怕。
木塔仲避开贺庆华的眼神,想要停止戏耍他,但又觉得这样太没面子了,进退两难,索性喊道:“不用过来了,给你!”
说完,从匕首上取下那块羊肉,朝贺庆华扔了过去。
虽然也有些丢份儿,但木塔仲宁愿这样,也不愿眼睁睁地看着贺庆华一步步慢慢走向他,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煎熬了。
“嗖!”
惊变突生。
那块羊肉刚被扔出去,距离贺庆华还有一米多的时候,突然一支箭从外面射来,射穿那块巴掌大的羊肉,然后继续向前飞去,扎在了外面的一颗桐树上。
怎么回事?谁射的箭?在场众人惊疑不定。
木塔强大声问道:“谁?”
一道撇脚的鲜卑话响起:“怎么样?我们匈奴的箭术和胆量,有没有资格吃一块羊肉?”
“轰!”人群慌乱了。
木塔强看向桐树上的那支箭,意识到来人不一般,努力稳住情绪,颤抖着厉声问道:“你们怎么敢来我鲜卑族挑衅?”
对面传来哈哈大笑声:“这小子不错,有骨气!兄弟们,谁先赏他一箭?”
听了这句话,木塔强猛然瞪大眼睛,随即大喊一声:“快跑!”
然后,连来人都不敢多看一眼,一个人率先逃了。
其余人更不迟疑,也拔腿就跑。
贺芳见贺庆华还在那儿待着,原本想提醒他赶紧逃,但眼看着木塔强已经跑远,根本没有管她这个新娘子,来不及愤怒,急忙朝着他追了过去。
木塔仲同样转身逃离,他站在篝火前面,慌不迭地撞到了篝火上,被柴火绊倒,摔在火堆里,顾不上疼痛,挣扎着爬起来,甩开发达的四肢继续跑,来不及拍打衣屁股后面燃着的火。
匈奴人的一支箭、一句话,就让场面一下子陷入了混乱,大人抱着小孩、男人拉着女人四处逃散。
贺庆华不知道大家都往哪里逃,他也跟着逃,但是场面一乱,想要逃跑就难了,许多人拥挤在一起,哭喊的,摔倒的,折回去救人的,最后逃掉的只是木塔强等少数人。
那棵桐树还算不小,贺庆华先躲在了树后面,别第一时间就被弄死了。
在场的都是牧民,很多年轻人根本没有上过战场。
但大家都知道,匈奴人是敌人,是抢他们牛羊和马匹、掠夺他们劳动成果的恶人。
五个人并排走了出来,虽然没有大摇大摆的姿势,但那一个个闲庭信步的装逼样子比大摇大摆更嚣张,只是没有直接大开杀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