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贺庆华的反应，卓曦杨也没有太过在意，继续讲述：“军臣单于即位前，匈奴和汉朝原本关系很好，一直维持着和亲的传统。但他即位后，对外的第一件事就是入侵汉朝，对汉朝的边境王侯许以重利，使他们临战时倒戈相向。后来，汉朝景帝即位后发生的七国之乱，也有军臣单于在背后的推动。……这些我也是听说的，真假就不知道了。”

贺庆华点点头：“既然有这种说法，想必不会全是瞎编。那我们又受了他什么影响？”

“军臣单于总是喜欢拉拢敌人中的一部分势力，来打击另一部分。如今匈奴与汉朝恢复和亲，汉景帝把自己的公主嫁给了军臣单于，匈奴就开始打其他邻居的主意，前几年，西边的月氏，据说已经被匈奴占领，现在轮到我们鲜卑了。”

贺庆华想了想历史上七国之乱的下场，又问：“木塔氏在部族地位不低，颇受尊敬，首席元老都是木塔氏的人，为什么他们还甘心做匈奴人的走狗呢？”

卓曦杨：“只要匈奴人给出的条件够优厚，就足以打动任何人，首领大人也未必例外。”

贺庆华点点头，明白了。

先前，他严重低估了这个时代人的智慧。除了木塔氏，博哲氏大抵也已经和匈奴勾搭上了，第二小队里的博尔可能通敌，绝不是他一个人敢干出来的。

不过，卓曦杨说实话的程度也吓了他一大跳，当着五个人的面，说首领也未必例外，贺庆华在其余四人脸上各自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吩咐大家小心一点，继续往前走。

中午时分，六人在半山腰一处空旷的地方停下来歇息。

司春侠向卓曦杨献殷勤：“队长，你饿不饿？我去打一只野味回来烤给你吃。”

卓曦杨微微点头：“的确有些饿了，卓辉，你和他一起去。”

司春侠直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

贺庆华一眼看见一只麋鹿藏在距离一百米左右的荆条后面，抽手就是一箭，然后指挥司春侠：“你去把那只麋鹿扛过来就行了。”

众人对贺庆华的箭术又是一阵恭维，司春侠撇撇嘴，嘟哝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话，朝麋鹿走去。

司临风担心道：“我们在这里生火，会不会把那帮人引过来啊？”

“管他们呢，等他们上来，咱们早就吃完东西跑路了。”卓辉看起来比较有食欲。

贺庆华又命令卓辉：“还不快去生火？”

他不会，只好命令别人。

“哦，好。”卓宏取了几把藤条和干树枝，然后找到一大一小两个石块，开始生火。

看卓辉拿着两个石块，笨拙地一会儿摩擦一会儿使劲砸，不到五分钟就弄出了火种，然后藤条冒烟，树枝燃了起来，由衷地笑了，原来生火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

几个人手脚麻利地把麋鹿切割好，然后就动手烤炙，一个个动作都十分熟练，从架篝火到烤熟，简直如流水线一般。

司春侠从鹿腿上剜下一块兰州拉面的标配瓷碗大小的肉，先送给卓曦杨：“队长，你上山辛苦了，先吃块肉补充体力。”

“好。”卓曦杨接过司春侠送过来的精肉，用剑割下婴儿拳头大小的一块，把剩余的递给贺庆华，“我吃不了那么多，剩下的给你。”

贺庆华本来想自己去火架上取，但看到司春侠浑身不自在的样子，立即接了过来，对着那烤得黄灿灿、还滴着油的精肉咬了一大口，在嘴里吧唧了几下，闭上眼睛，意犹未尽地回味：“嗯，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