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是真的。”

“嗯...”

“我出车祸了，刚刚才醒过来。”

“你在哪儿？伤到哪儿了？伤得重不重？”

闻言，马禾无声地笑了下。然后表情又变得有些苦涩。

醒了下有些不舒服的鼻子，马禾便回答道：“不知道...不重。”

然后他又抬头环顾了下四周，这才继续对电话那头的妻子说道：“我现在一条河的边上，旁边还有座跨江大桥。我现在在桥底下，也不知道这桥的名字，路标什么的这边也看不到。等下我再上去看看。”

“嗯，你车还能开不？”

“嘿，炸了。”

“......，你还笑得出来。”

“看开了呗。”

“你真没事？”

“真没事儿，等下我就回去。”

“嗯，你车坏了，等下就打的回来吧。”

“嘿，怕是难喽。”

“怎么？”

“这里挺偏僻的，这么久了，我连个车影子都没看到。”

“那怎么办好？”

“嘿，没事儿。等下我报警就行了。”

“唉...”

“不说这个了，你先去买点菜吧，我快到家时再给你打个电话。”

“吃啥？”

“我想吃你做的老鸭煲了。”

“好。”

“还有饺子。”

“好。”

...

没提工作，也没提张倪暄。

马禾他夫妻俩就像是往常那般，保持着微妙的默契。

聊了大半个小时，这才把电话给挂断了。

放下手机，回味着那心有灵犀般的感觉，马禾又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了。

正当他欣喜落泪之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哭啊？”

毫无疑问，是那个乞丐的声音。

闻言，马禾并未生气，反而升起了一股被判“有妻徒刑”的人们特有的那种优越感。

他挤了下眼睛，让刚升起的泪意给退了下去。

然后笑着对那乞丐说道：“你不懂。”

见那乞丐又有要死缠到底的苗头，他便忙又开口问道：“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平时都吃啥啊？”

闻言，乞丐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指了下奔流着的江水，然后对马禾说道：“钓鱼，钓不到的时候就煮些面啊米的。”

见此，马禾又来了兴致，问乞丐道：“那你哪来的钱去买米买面啊？”

乞丐回：“卖破烂。”

听罢，马禾才知道眼前这人并不是乞丐，而是一个拾荒者。

突然，马禾想起自己这么久了，竟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人家可还救了自己一命呢。

这么一想...

自己还真不是个东西...

愧疚之情油然而生，马禾尴尬的问道：“小兄弟，我叫马禾，你叫啥名字啊？”

“名字啊...我想想。”

似是很久没人叫过他名字了，他想了五六秒钟，才笑着对马禾说道：“张维。弓长张的张，维护的维。”

张维在说自己名字时候的笑容，让马禾觉得甚是熟悉。

而他在听到对方的这个名字的时候，那熟悉感就越发得浓重了。

但当马禾细细回想的时候，却又什么也记不起来。

少顷，这事便被马禾给抛到了脑后。

谁让他现在归心似箭，这些细枝末节，他也就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