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水道：“啊，适才说到玄风和玄雨的任务……”

玄风拿手肘顶了玄水一下，脸上一片阴翳，不爽快地拱手道：“少主，我和玄雨再过半个时辰就启程了，若有别的消息，会派人捎信回来。”当初替柴君岚打探怀玥的消息，可没想过柴君岚对怀玥有别的什么心思，只将怀玥当成了监视对象。如今情况不同，可以想象他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柴君岚点头，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退下。玄风见柴君岚还抓着怀玥的手不放，显然是要独处的意思，张口欲言，却觉得没什么意思，最终忍着与其余五人一同退了出去。

竹屋雅致，月色照得小地方格外孤寂，柴君岚这时候给人的感觉无疑有些压迫，好在怀玥本就不是一般女子，生前也受过几年训练，本能让自己稍微镇定，不至于怕得说不出话。

怀玥正面对着他道：“九爷，我想与你做个交易。我想过了，我怀玥不拿人便宜，但也不喜欢被人占便宜，我略懂医术，会点保命的三脚猫功夫，跟着您只能替您疗伤治病，但也并非华佗在世，遇着什么伤都能妙手回春的。我也明白等价交换的道理，我不想拿自己的性命换取什么，我只要找到哥哥，然后跟着他回青州生活。这一路到平江，我可以照顾您的衣食住行，您要我救什么人，但凡我能救，即便是仇人我也会去救。您看，行不行？”

柴君岚蕴满波光的黑眸紧盯着怀玥，不知该不该告诉她，她想要的安逸生活并不可能发生，可想了想，还是垂了眼道：“说好的，衣食住行都由你包办，要是食言，后果自负。”他嘴角噙着笑意，却像自嘲。

人对心上人总会敏感几分，可柴君岚不是，怀玥也就没发现他语气和眉宇间的那点失落，毕竟像春风微雨，过于轻浅，而不易察觉。

怀玥只暗自窃喜保全了性命，不问过主人家的意愿，便将其手袖拉高了些，想借着能替他根治病痛为条件，换取自己以后的自由，可是这一诊下去，她有些担心。

柴君岚当初被伤得很重，但她以为桃花门应当有灵丹妙药能补助他养伤，可为何时隔半年，他的身子已经破败成这样，几乎成强弩之末？内伤和失血过多后引起的体虚之状可以补救，可这个状态……再仔细观察其脸色和眼白，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九爷，您回桃花门，就没个大夫瞧病吗？”

柴君岚淡然道：“有个相似于门客的大夫，每个月都给我针灸活血和开方子的。”

怀玥道：“能让我看一看方子吗？”只见柴君岚二话不说，便从桌面上的盒子里拿了一张折叠整齐的字条出来。她也认出那盒子便是在乌篷船中的案几上见过的，看来是柴君岚随身携带的东西，接过字条打开一看，倒没什么不妥。当归、五灵脂、红花等药材也算普遍。“我怎么没见过您煎药吃？”

柴君岚将腰间的锦囊取下交给她，“姑姑按照方子给我弄成了药丸，一日口食五颗。”

怀玥接过来闻了一下，取了两颗放在手里，吩咐道：“您以后断不可随意出手了，能的话就别用内力。我知道，要您不伤神，多休息这些话说一百次也没用，但您至少多配合一下。我以后要是给你准备了药膳，您也别挑食，行吗？”

柴君岚听着她清亮的声音，应了一声，浅浅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边，特别温和养眼。“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救你的敌人，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以后，就让玄雷跟着你，要买什么，要吃什么，吩咐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