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昶摇摇头,“此种谣言,多为愚民以讹传讹之说,还请皇上一笑了之。”
“那是,那是。”
李川为自己也斟了杯茶,笑吟吟轻啜,心里却琢磨沈昶究竟是不是和韩也一样,被普渡坊那老娘们蛊惑了。
目前看起来是不像。
不过,沈昶的城府也比韩也那个连断错三案的庸人强多了,这种官场老油条哪怕再内心惊涛骇浪,表面上也能做到不露声色,嗯,还得继续观察。
“不知皇上唤臣入宫,有何要事?”沈昶主动开口道。
李川放下茶杯,慢慢道:“韩也入宫见朕了,表达出愿与沈相化干戈为玉帛之意,倒也算言辞诚恳,朕请沈相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想法。”
“哼!韩也贼子野心,皇上不必听其胡说,臣幼子坏法,自有齐律严惩,他韩也胞弟韩之淮圈地一事已成铁案,老臣明日就要下令,将其捉拿下狱。”
啧啧,这就是忠臣清官啊,李川心里有些佩服,不过,也真是个狠人,好好一儿子,说扔就扔了。
可惜,李川现在没功夫搭理这些了,他需要的是一个稳定、正常运转的朝堂,好让他脱开身,亲自去摸清普渡坊选出的那位天下共主的底细。
“沈相先谋国后谋家的衷心,让朕感慨万千,不过,扳倒韩也,非一朝一夕之事,朕身为君上,亦不忍见沈相老来失子,此事由朕拍板定了,双方暂且罢手言和!”
“皇上!”
沈昶还想说什么,李川则摆手道:“沈相可知,朕已决定微服私访巡游天下,所以,一切等朕回来再说吧。”
沈昶惊道:“皇上要微服私访?”
李川点点头,“大齐幅员辽阔,朕身为皇帝,怎能一直居于深宫,还是要亲眼看看这锦绣江山才是,朕出巡期间,朝堂便由相国代为主政,万望相国勿使朕忧。”
沈昶翻身拜倒在地,“请皇上放心,老臣必定竭尽全力,不负圣上信任。”
李川将沈昶搀了起来,笑道:“这满朝文武,唯沈相一人可入朕心,相国不必太过操劳,咱们君臣的日子还长着呢。”
沈昶闻言,老泪纵横,重重抱拳道:“老臣遵旨,老臣这就回政事堂,撤掉韩之淮一案。”
李川点点头,道“来人,用朕的步辇送相国回衙门。”
“皇上,使不得啊……”沈昶大惊之下刚要拒绝,李川却按下了他的手。
“相国是大齐支柱,亦是朕师,外面冰天雪地,如何使不得,相国切莫推辞了。”
“这……老臣谢吾皇天恩。”沈昶倒退一步,再次拜倒。
“去吧。”李川满脸关切,目送沈昶小心谨慎的上了御辇,由十六位太监抬着,稳稳当当向宫外走去。
“發财。”
直到御辇消失不见,李川淡淡唤了声。
“奴才在。”龙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告诉白板和干,启动沈府所有隼卫,监控沈昶一举一动,朕要知道他每天吃了什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李川抬头看了看倒挂在房檐下的冰柱,眼神变得有些凛冽。
“一旦察觉沈昶与普渡坊有任何来往,不必请示,直接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