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着,给顾子安使了个眼色,让他往后躲起来。
顾子安无奈的摇摇头,笑了退了几步,一脸看好戏似的。
人群中也有不怕惹事的目不转睛看着热闹。
她没有握刀,沉声说道:“自不量力。”
说罢,她迅速迎着锋利的刀刃,犹如一阵旋风冲了过去。没有任何复杂的招式,反手之间夺下了一人手中的长刀,身形变幻莫测。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时,姑娘的另一只握住了一人的手腕,手肘狠狠地向腹部打去。
“咔嚓”一声,刀落到了地上。
紧跟着,她出手像闪电一般躲过两人的横劈,一脚踹在了背上。随从惨叫着跌倒在地,不能动弹。
“平日里你嚣张惯了,光天化日无视王法,不清楚的还以为这大夏姓鹤呢!”孟懿宁看着倒地的人,趁机还给鹤淼淼扣了顶帽子。
鹤淼淼涨红了脸,憋着说不出来话:“你等着!”
孟懿宁没有正眼瞧她,踩过了乱七八糟倒在地上的人,冲顾子安轻轻招招手离开了这一片混乱。
还没回府,两人躲在了小巷里。
“刚才是不是太过鲁莽了?她肯定要找上门来!”孟懿宁小声说着,拉着顾子安的袖子。
顾子安反而拉过了她的手:“刚才疼不疼?”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疼。就是担心……”
“别担心,若是真的上门找麻烦,闹大了对她不利。”
孟懿宁还是担心,“到底咱们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上。要不,你打我一下吧?”
“啊?”
“算了算了,我自己来。”
顾子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孟懿宁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有点太狠了,自己可真下得去手。
还没等顾子安说话,姑娘开口:“要是问起来,就说她买糕不顺心和乡亲打起来,看见我拿我出气。”
顾子安摸了摸她肿起来了半张脸:“你这打得,比她还重。”
已是深夜,但是府内仍然灯火通明。
孟懿宁没有去见景池,而是径直回了屋。
景池看见了顾子安,笑嘻嘻地说父王知晓了遇刺一事,刺客抓到定当严惩不贷。而夏王也加送了些名贵的药材来给顾子安补身子。
两人坐在屋子里,喝着小米红枣菰米粥。厚厚的帘子和门隔绝着外面呼啸而过的风。
“父王知道,刺客是燕戎的。”景池说着。
“他们也太放肆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也没有把大夏放在眼里。”
“咦,懿宁呢?”
“懿宁。”顾子安的声音里似乎隐藏着不悦,欲言又止。其实他并非不开心,只是装模作样一下。
景池见状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遇上了鹤小姐。”
“又是她!”
曾经鹤小姐请求父亲,让自己嫁给景池,夏王询问意见,景池婉转而直白的否了这门亲事。鹤淼淼求婚不成,把气撒在孟懿宁身上。经常不顾身份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过不去。若是孟懿宁跟自己站在一处,景池自然能给处理。但是大多时候,宴会上两人是分开坐的,就给了鹤淼淼撒泼的机会。
上次他见到鹤淼淼扇孟懿宁一巴掌,直接让她后退了两步。拿扇子护在了孟懿宁前面。懿宁什么也没说,转头就走了。
夏王也听下人当笑话说过他们的过节,知道鹤家孩子嚣张些但又不是什么大事。
景池听到顾子安说两人遇见了鹤淼淼,就心生一股寒气。这会儿孟懿宁肯定在房屋里生闷气。
“我去看看她。”
说着便快速走出了门,顾子安跟在身后。
“懿宁。”他叫着,见房门没关。孟懿宁背对着他看着墙上的清潭晓月图。
听到景池的声音,孟懿宁假意浑身一颤,幽怨地说:“殿下不要过来了,太晚了,都累了。”
景池听到这个声音,更焦急了起来。
“你转过来看看我,究竟是怎么了。”
“丑了。”
声音有着哭腔。
顾子安站在身后,眯起眼睛要笑出了声。他不知道孟懿宁究竟把自己搞成了什么样子。倒是十分期待她转头过来的那一瞬间。
景池见她固执,只好上前去扶她的肩膀,让她转过来。
孟懿宁叹了口气,噘着嘴缓缓地转过来,这张脸吓了景池一跳。
顾子安看到,眉毛一挑,瞳孔也一瞬间放大。
只见孟懿宁半张脸红彤彤的像被蜜蜂蛰了一样,嘴角还带着一点点血迹。白润的脸上似乎还有指甲的抓痕,眉毛上还站着点泥点子。
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泪水噙满了眼睛。
“我不是故意的。”尾音带着颤,像是一张受伤的小鹿。
景池担心的看着他:“究竟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你又不是没见过。”孟懿宁语气中五分哀怨,五分埋怨。
她这一脸伤痕,让景池握紧了拳头,这么放肆。本来上次已经警告过鹤淼淼了,没想到她还变本加厉的折磨孟懿宁。
顾子安严肃的说:“在街上遇见鹤小姐和一摊贩起了争执,说人家买的莲花酥是白糖和枣泥的,但是自己吃的都是菰米糕制成,要把人家赖以生活的摊砸了。我俩正好路过,孟懿宁看不过就劝阻起来,免不了又是被一顿打。”
景池愤恨的皱着眉头:“真是欺人太甚,你怎就不还手,在宫里有考量,街上大可还手。出了事,我顶着!”
后六个字铿锵有力,孟懿宁放下心来。
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我,我还手了。”
一句话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害怕!万一找上门来怎么办啊!我会不会被丢进大牢啊!”
她拉着景池的袖子:“那你可得来看我。”
“怎么可能,他要是敢找来……”
话音还没落,门外就听见管家来喊:“殿下,鹤侯爷不知道什么事情指名要见孟姑娘!”
景池正在气头一甩袖子,“走,会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