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涧看着实在于心不忍,便上前去问道:“小姑娘,你哥哥怎么了。”
小姑娘听到终于有人跟他搭话,似乎淹死之人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狠狠的就抓住了洛涧:“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这小姑娘一身青布衣,多处缝缝补补,却是洗得颜色泛白。额头磕破鲜血直流,混着流水鼻涕,整个脸似乎是泡在了血水里一般。
洛涧不由得心里触动,这个小姑娘如此哭喊无助的模样,像极了当初跪在自家医院门前那些病患家属。洛涧不由得咬了咬牙,从怀中取出一张干净的锦帕,轻轻的擦拭干净了小姑娘额头的磕破的伤口,又把她扶了起来,问:“你哥哥怎么了?”
“我哥哥受了好重的伤,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我一生一世都愿意给先生做牛做马,求求你,求求你……”小女孩说着又要跪下磕头。洛涧赶忙扶住她:“你哥哥呢?先带我去看看情况。”小姑娘听到洛涧愿意帮助她,无助的哭脸和愁容才有所松缓,拉着洛涧就要走。
洛涧回头撇了一眼那医馆,瞧着医馆门口高挂的葫芦随风轻轻的摆动着。若是安蠡笙在此的话,定然会被洛涧此时的神色吓一跳。虽然与洛涧相识并不久,但他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温和、儒雅的,虽然偶尔歪言歪语,但却一直是说话轻声细气的人,而现在洛涧的脸上却写满了厌恶和憎恨,轻骂了一声:“好一个悬壶济世。”
随后跟着那小姑娘,来到一处破旧的房屋前。进门一看,家中极其简陋,进门处看似厅堂,却只有一张方桌,几条长椅,一盏看着已经许久没有点上的油灯,方卓上放着还没绣完的女红,倒是收拾的干干净净。
小姑娘掀开内门的布帘子,说了句:“先生,我哥哥他……”
洛涧走进内门一看,内房也是几乎没什么都没有,只有两张木板床,其中一张木板床上躺着一个年纪和小姑娘相仿的少年。看了一下少年的模样,脸上尽是淤青伤痕,洛涧赶忙掀开那少年盖着的那薄被,不由得心里发毛,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和伤口溃烂发炎的味道直冲鼻孔,洛涧险些没忍住呕吐出来。
仔细查看了这少年身上,鞭伤、烫伤、刀伤、钝器伤……简直就是接受了严刑拷打,非人一般折磨之后的样子,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洛涧已经顾不得自己手里是否有清洗,反正他现在多处伤口已经发炎,赶紧地又查看了一下少年的四肢、骨折、按抚了各个内脏的位置,所幸没有要害部位的骨折和受损,不然以现在的情况和医疗技术,这少年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不过当前的情况也容不得洛涧松一口气,这少年的鼻息和心跳都甚是微弱,眼下要是贸然给他处理伤口,或许会使他直接疼死过去,实在危险至极,但却顾不得那么多了,转身对那小姑娘说:“你去烧热水,有多少烧多少,千万别停,我先回去拿医药箱。”
小姑娘点了点头,赶紧跑到厨房生火烧水,将炉灶点燃架好柴火之后,听得洛涧说有多少烧多少,担心家里水缸水不够,又提着木桶往城中水井跑去。
而洛涧刚出门想往醉仙楼跑去之际,却被一个五尺七八左右高瘦青年拦住,说道:“大夫可是要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