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让他们流点血……”穿着男装的小玉此刻比吕仕道还冷酷:“你再勇猛,也不可能一辈子带着他们冲锋陷阵……他们是男人,必须学会自己打仗!”
吕仕道心情矛盾的重重一拍栏杆:“那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去?!”
贾小玉盯着箭楼下的情形淡淡说道:“快了……”
吕仕道皱眉,他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原本有些畏手畏脚的江陵军见了血之后,也是杀红了眼,他们挥舞着兵器,各种长枪步槊齐齐往蒙古人身上招呼。
更有那军中的箭手弩手,抽冷子朝着马背上的蒙古人就是一箭。
不到三百蒙古斥候,被铁蒺藜、竹枪、箭矢杀伤之后,能够冲进营寨的也就一百数十人罢了。
这一百多蒙古骑兵虽然骁勇,但在十倍的宋军面前,很快就伤亡过半。
特木尔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杀红了眼的宋人拖下马,心中满是懊悔。
剩下的六十多名蒙古骑士渐渐靠拢,他们接着马匹的优势在营寨里绕了半圈,开始拼命向外突围。
士气大振的宋军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拿着长长的竹枪乱捅,又是七八个蒙古人被宋军杀死。
特木尔恨得牙齿发痒,他挥舞弯刀冲在最前面,砍倒了两名宋军冲出营寨。
而特木尔身后,灰头土脸的蒙古士兵丢下十多具尸体,这才浴血杀出重围。
四周的喊杀声变得稀疏,特木尔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被羽箭划了一道血痕,伸手一摸,手心全是淋漓的鲜血。
特木尔愤怒的喊叫起来:“该死的宋人,你们必然会付出十倍的代价!”
随着特木尔放声大呼,他脸上的创口崩裂,鲜血大量涌了出来。
但特木尔也就是喊喊罢了,宋军士兵举着武器,嗷嗷的从营寨里追了出来,转眼又是两个跑慢了的元军倒在血泊中。
特木尔回头怒骂了两句,他纵马狂奔想要逃走,却发现一名孤零零的宋军将领拦在他前面。
这个宋军将领穿着一身暗色的甲胄,头上戴着金色的束发冠,头发整齐的盘在金冠里。
而对方的手里,提着一根长长的兵器,兵器顶端是一个“井”字型的双面月牙刃。
不管对方是谁,特木尔咬牙切齿的嘶喊道:“杀了他!杀了他!”
说着,特木尔催动马匹,第一个朝对方冲了过去。
看着面目狰狞的特木尔,吕仕道不屑的笑了笑,他微微一夹马腹,那匹不堪重负的坐骑哼哧哼哧的开始勉力向前。
特木尔挥舞弯刀狂呼怪叫,吕仕道面带冷笑一言不发,双方的战马迅速靠近之际,特木尔奋力举起兵器,侧着身子朝吕仕道一刀挥出。
作为元军中最精锐的斥候之一,特木尔非常机智、非常灵活的控制马匹,从吕仕道的左侧挥刀砍了过来。
吕仕道随手晃动方天画戟,特木尔志在必得的一刀,狠狠砍在画戟的长杆上。
“铛”的一声脆响,弯刀和画戟狠狠碰撞,在曙光中爆出一溜火星。
特木尔觉得手掌剧震,弯刀像是被上百斤的重锤砸了一下,当场脱手飞出。
特木尔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他伏在马背上狂奔逃窜。
至于跟在特木尔后面的两个元军,他们顺势冲过来围攻吕仕道,结果一个被吕仕道抽剑砍死,另一个被吕仕道极为阴险的用画戟底部的枪脚刺中了眼睛,凄厉的惨嚎声让人毛骨悚然。
特木尔吓得魂不附体,他拼命催促马匹逃窜,但胯下的战马反复冲杀,早已疲惫不堪了。
好在吕仕道的战马同样不堪重负,特木尔回头大喊道:“放箭!放箭!射死这个南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