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从另外一方面考虑,我们撤出割喉堡的确不会有后顾之忧,但乔万尼将军那边恐怕会受到报复性的攻击啊……无论是陛下还是乔万尼,在亚细亚都是孤立无援的。”
“就算做最坏的打算,这场战争的结局也只是我们进攻亚细亚的小小的失败,而且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损伤。而乔万尼如果能据险而守,依靠兵员质量拉开战线,依靠堡垒递进反攻的话,仍然能为开辟第二个登陆点创造机会。到时候,我们就能亲眼见证奥斯曼的灭亡……”索菲雅披上斗篷,准备离开城墙,按照眼前的局势,恐怕今天也会风平浪静的过去。
但她正准备走上阶梯时,奥斯曼人人群之中忽然飞出一枚羽箭,扎在了城墙的石缝之中。索菲雅与奥西尼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将目光挪了过去,却猛然发现,奥斯曼人竟然开始了进军。
“保护殿下撤到堡垒里去!”奥西尼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当即对亲兵下了命令。号角随即被吹响,余下修整的士兵立刻冒雨投入防守之中。
进攻突如其来,显然让帝国的士兵有些措手不及,在奥斯曼人的先锋冲到城墙之下时,稀疏的箭矢才逐渐对敌人产生威胁。而营地中待命多时的投石机,也抢先一步,对城墙开始了狂轰乱炸。
即便雨天使用火器有诸多不便,但这并不妨碍奥斯曼人用最传统的方式压制城墙上的守军。呼啸的巨石很快就让防备力量捉襟见肘,此前无数次试探性的校正射击,让奥斯曼的工程师们早已掌握了最好的射击角度。偏偏这种时候,帝国对于射程之外的攻城器械毫无应对手段。
“先把城墙上的缺口补上!南边!不要让他们冲上城墙!”
割喉堡外墙之外原本有一道帝国占领后挖出来的简陋的壕沟,用以阻止攻城方过快地向一线补充兵员。而由于连日的降雨,这条壕沟逐渐被雨水所覆盖,紧接着,累积在城墙下的礌石与尸体很快就将壕沟填平,余下的奥斯曼精锐便也再无顾忌,踩着仆兵的尸体发动正式的冲锋。
“卡拉查大人,这一次我们胜算很大!”副将在组织完前两波攻势后,遛马来到卡拉查身边抛下缰绳,转而从袖中取出一封没有封蜡的信件,“这是苏丹大人给您的。”
“那个叫约翰的小崽子果然没走……”卡拉查只扫了两眼,信件便被雨水打湿,墨迹也不再明显,“只恨当初那帮威尼斯的断脊杂种,为了点蝇头小利竟敢与苏丹大人的舰队对峙……要是我们的桨帆船如今能横扫爱琴海,今日,便是那两兄妹的葬身之日!”
“苏丹陛下希望您能尽快调动军队,在攻下割喉堡后支援南方战场。苏丹陛下认为罗马人的另一只军队在切什梅被攻占后,很可能会对伊兹密尔动手,一旦他们拥有了一座稳定的桥头堡,整个安纳托利亚,包括安卡拉,都会受到巨大的威胁。东面的压力很大,没有额外兵力能抽调出来再压制罗马人了。”
“你已经可以向苏丹大人传递捷报了,罗马人没有任何理由再在如此猛烈的攻势下防守一座孤城。”卡拉查咬牙道,“真是讽刺!竟然有一天,能让虚弱不堪的罗马人将大奥斯曼逼迫到这种窘境!只恨雅典那一战,投石车还是偏了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