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
有一个被母亲藏在身后不让他看这血腥场面的七八岁的小男孩冒出来半个头:“我见过!”
他娘赶紧又把他头按回去:“不要看,也不要乱说话!”
小男孩揉了揉眼睛:“我不看,可是我没有乱说!我今天看见天禄哥哥了!”
阮小路赶忙踉跄起身,跑过去朝小男孩问道:“他去哪里了?”
小男孩摇摇头:“他去哪里了我不知道,中午我跑出来玩,天禄哥哥在路上走呢,我就不小心碰到他身上了,他蹲下身跟我说,要我赶紧回家,外面可能有坏人,我就跑回家了……”
阮小路瞳孔微缩,阮天禄他与那两个人照面了?那他现在……家门口的血迹!
脑海之中混乱的思绪,让阮小路觉得头痛不已,人们将木云祈母子的尸身抬进了房屋,她咬破了嘴唇,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木云祈的床边。
其他村民都退出去了,阮小路一个人,留在这间死气沉沉的房子里面。就在几个时辰之前,这还是两个鲜活的生命,这间屋子里面还充满了生气,自己去打柴之前,还有与木云祈打过照面,他还笑着帮自己系好了衣襟……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木家,为什么要伤害他们?阮小路滑坐在地上,她已经感受不到地面的冰冷,她只觉得,心口的位置揪的难受,真的,很难受,很难受啊……
她就那样坐着,眼泪干了又流,流了又干,自己已经多久不曾哭过了?只是这悲伤该往哪藏,又该怎么藏?
那份温热的思绪,只能停留在不远的过往,伤情之人也只能静静的体会那孤寂所遗留下的凄冷……
这个的夜晚,与往日差别不大,却又好像有些不同。月光朦胧,云层隔绝了那本该明朗的清辉,撒落的只有一地冷清。如此淡然苍白的月光使人感到阵阵凉意,穿过心情的那片沉痛象雾一样点点漫延,徘徊许久许久,最终在一声无耐的叹息声中飘散飘散,这个时候天已经很黑很黑了,屋子里面也没有点灯,身后脚步声缓缓靠近,阮小路缩成小小一个黑团,一动不动抱着双膝,头顶上传来一声沉重的呼吸声。
“唉……真是可怜的孩子啊……”阮老的声音低沉,抬手抚了抚阮小路的头顶,不知道这叹的是木云祈,还是阮小路,亦或是,两个人都有……
“爷爷……”阮小路的声音有些哑了,她目光涣散,连抬起头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小路,起来,地上凉。”阮老伸出手去架她。
腿已经酸麻了,可是她根本不在意。阮老点起灯,光亮又照到那已然僵硬的面孔上,小路抬手想去触碰,颤抖着声音说道:“爷爷,云祈哥哥他……是不是……再也、再也不会对我笑了……”
阮老又深深叹息一声,脸上是许久未曾有过的痛惜与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