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普蒂斯特拉马克,本笃帝国著名的生物学家,拥有十多个闪耀的荣誉头衔,以及来自皇室授予的贵族头衔,虽然那也仅仅只是一个荣誉。
可大概没有谁能料到,年近五十的他,并没有在大学之中养尊处优,教育自己的学生,反而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方险恶荒原。
“我感觉我快要熟了。”
戴勒靠在沙丘脚下一块岩石上,试着完全藏在阴影里,并希望自己的身躯能更苗条一些,沙丘和简易帐篷所拼凑出的荫蔽之所并不足以容纳所有人。
在内陆草原中长大的他对于炎热并不陌生,但这个世界完全是另一回事。
他穿着一件轻便的亚麻长袍,上面覆满浅绿和浅黄色交织的斑斓图案,这是在进入荒野时游骑兵们赠送给他们的伪装衣,据说可以在五百米外避开欧克的视线,虽然他一直对此表示怀疑。
在他的身边,一位皮肤黝黑,头缠白巾,眼窝深陷的老人正坐在地上,专注的攥写宝贵的报告数据,放在大腿上的笔记本随着铅笔的划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就是这次考察行动的核心,也是戴勒的导师,生物学者巴普蒂斯特拉马克。
考察的发起者是帝方,目的在于更多的了解欧克这种危险种族习性和它们的社会结构,基于上一次极具威胁性的侵攻,就算是效率极低的陆军部也不得不拿出一些科学和务实的态度。
拉马克作为生物学上的泰斗,首先提出参与这次危险的行动,但他被拒接了三次,没有人愿意承担失去一位顶级学者的责任,直到他们发现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后,不得不接受了拉马克的请求。
因为拉马克已经自己动身前往了阿斯旺。
这次行动他带上了自己的四个学生,并且军方还为他安排了五名经验老练的游骑兵,要塞方面三巫会则派出了两名巫师为他保驾护航。
总共十二人的考察队,在准备了充足的水喝食物后,便徒步进入到了被报纸称为“生命禁区”的险恶荒原。
现在已经是第七天了,戴勒清楚记得自己导师的皮肤在之前明明是健康的土豆色,现在却如同未燃尽的木炭,黝黑中泛着透红的光泽,当然自己应该也好不到哪去。
这一切都得益于那如同熟透的水果般低垂的太阳,它毒辣的光芒会照射整整一天,连大地都因高热而闪着微光。
只需要在烈日下待上几秒,皮肤就会开始刺痛,油腻的汗水会很快浇遍全身,干燥的空气和热风又会迅速带走水分,身体就在这湿润和干燥间反复转换,每个人的衣服上都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盐霜。
他扫视了一样周围,史蒂文正在清理他的背囊,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这么做,仿佛不这样里面的东西就会消失一般凯尔在制作他的生物标本,一路上他采集了不少昆虫和小型动物三个游骑兵聚在一起抱怨和谈论荤段子,他们的声音粗鲁得简直和那些欧克没差别戴着鸦型面积的巫师盘坐在地上,偶尔抖动他的长袍,也不知是在冥想还是在做梦,微弱的熏香气息飘散在他的周围。
虽然对这些神秘学的簇拥者不太理解,但戴勒也不得不承认,多亏了他这支队伍才能避免一次次危机,得以深入到这个从未有人深入过的位置。
他们已经离欧克那野蛮的堡垒很近了,也许就在离他们几百米远的位置,就有成千上百只绿皮在斗殴。
是的,它们是如此的好斗,以至于戴勒完全无法想象它们的数量是如何增长起来的,这已经完全违背了生物学许多根本的原则。
想到这里,他猛喘了几口气,拿起裹着帆布的水壶喝了一口,那水虽然温热且略带苦涩,却依旧令人舒爽。
还有四个水壶躺在他身边的背包里,但它们能坚持的时间不多了,今天傍晚他们就得启程返回。
“那些东西怎么能在如此热的地方繁衍?”
他又一次自言自语。
“因为它们是欧克。”
一个女性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连忙转过头。
“就像那篇论文说的那样,它们是介于生物和植物之间的物种,有太多我们目前还无法理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