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道士受伤很重,说到后来便气若游丝了,我也不好插言相问,多次想劝他将息一下再说,他却只是瞪大了双眼,一句句把那晚的所见说了出来。黑衣人杀了高师兄后,便明火执仗一起冲进藏经阁,七手八脚,竟把观中的十多个版本、数百本道德经一齐搬了出来。”
“那小道士躲在书案后,大气也不敢出,过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只听得观中渐渐没了打斗声,却看到前院火光冲天,把藏经阁照得亮如白昼。小道士壮着胆子从书案下爬出来,战战兢兢走到门口,冷不防斜刺里穿出一个黑衣人,一掌拍在他后心,将他震出一丈开外。那小道士感觉四肢百骸似断了一般,剧痛钻心,只听得那黑衣人说了一句:‘观中众人,只差你一个了!’便昏了过去。”
“想必是这小道士昏倒后,那黑衣人又在他胸口补了一剑,只是这黑衣人应是凶手留在现场查找这观中唯一活口的,情急之下,这一招原本要致命的最后一击,失了准头,才留下这一丝线索。”黄梅道人说道。
“道长所言甚是。只是可怜那小道士,断断续续说了这许多话,我要背他下山救治,走出山门不久,便已气绝身亡了。可怜直到最后,我连他的姓名也不知道,只好在观外找了处空地,将他埋了,在坟前立了一块无字碑。实在是可悲、可叹!”
“江湖中这场血雨腥风看来是不可避免了。”黄眉道人给二人各自斟满一杯茶,说道:“凶手人数众多,进退有秩,想必是甚么帮派盯上了正教众人。但若说这些人是邪教中人,为何又杀人之余要来盗这《道德经》呢?老道驽钝,百思未得其解。”
“道长说得是,根据灵霄子师弟那次打探到的消息,家师又派我们师兄弟几人分别到青城、紫霄、泰山各派重又查访了一番,除却各派藏经阁中被焚烧的经书开外,所有能查找的角落我们都查访遍了,俱都没有找到一本《道德经》。”灵云子道。
黄眉道人摇了摇头,道:“这便奇了,难道这凶手杀人越货,非是为了寻仇,却是要找各派的《道德经》,奇也怪哉,奇也怪哉。”
灵云子道:“我们把这些线索禀报家师,家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了找到更多线索,尽早破了这些血案,为死去的江湖同道讨个说法,家师才耄耋之年广发武林贴,邀约江湖同道一起商讨对策,以期早日了结这几桩公案。”
黄眉道人正色道:“自古邪不能胜正。这些奸邪之徒虽能逞一时之快,却难逃昭彰天理。龙虎山是天下道教祖庭,紫阳真人是武林泰斗,登高一呼,应者云集。这次武林大会,定能号召群雄,同心协力,查出真凶!”
“但愿如此。我兄弟二人此番前来,正是要请道长一起同赴龙虎山,与天下英雄共襄义举。”灵云子道。
黄眉道人闻听灵云子此言,摇了摇头说道:“这些江湖中的事情,贫道实在不想再管。这次玄天教的事情,若非故人所托,贫道也是万万不会再理。两位道兄前来,贫道这里有书信一封,请转呈尊师紫阳真人,老道这便要出观云游去了。”说着,黄眉道人从袍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