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闲乐伯府大门紧闭,大门背后除了那几个被关着等候发落的仆役,众人都难得的松快了几天。张夫人不需要出门走动,也不需要在家里备着哪家夫人过来,只用在家里榻上靠着养神。熊老爷每日也只有宣国公府上来人说上一两句,别家的谁也不理会,自己待在书房里面喝茶看书。老爷夫人如此,几位姨娘也跟着快活不少,前几日得的礼物姨娘们也分了,刚好可以美上几天或者酸上几日。外边的堂老爷在家里待着含饴弄孙,道樟和颜氏小夫妻正好腻着,道桐这几日时常回自己家里待着多些。更小些的因为不用去学里,那就更快活了。张天驰打从宣国公府回来就差人跟隔壁闲安伯府的的家塾先生请了假,只说家里事多,张夫人身上略有些不大爽快,做小辈要在家里留着照应。道枫姐妹也不用去宣国公府里念书,带着两院的丫鬟嬷嬷们都轻松不少。
道枫今天在房中用过午膳,靠在塌上喝茶,手边好几封信都已经拆开,这几天一些相熟的姑娘们递进来的书信越发多了,面上不过是日常问候一下,内里都是为了打探着那日的情况。熊老爷吩咐了,这些信先收着,等一切落地大家合计好说辞再回。只有一封翟沐秀家里的信是今天送到的,里面提都没有提那日的骚动,也没有说上一句关于康金玲的话,只是说家里的藏书楼新落成,请道枫半月后去知义伯府玩上一回。
闲乐伯府上上下下可以紧闭大门,宣国公府的大门只能大开着。明诚伯正捆着他的二儿子在宣国公前厅前面空地上跪着赔罪,板着脸亲自抽得他儿子的背上一道道鞭痕。明诚伯二公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又当众被脱去上衣光着膀子挨揍,面上倒是一点怨言也没有。厅院中本来侍候的仆役不少,这会子都有眼色地避着远远的,只留下几个要紧的在厅中守着。
勾云墨亲自给父亲宣宁侯换上一杯茶,宣宁侯在厅中坐着,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明诚伯训儿子。“明诚伯跟我说这事他这个当老子的一点都不知道,他们家小子也是糊糊涂涂就被几个混蛋玩意带了来,旨意是那几个混蛋欺瞒了圣上先拟好的,那小子在之前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你觉得这说法如何?”
勾云墨淡淡道:“这话也未免过于撇清自家关系了些。二公子整日和那群人混着,旨意是什么他是知道的,这下旨夺爵的事情他脱不了关系。只不过是事出突然,几个人急着讨圣上欢心,过于匆忙想坐实了这件事,结果没有想到明仪伯府上是个这样的情形,反倒把自家搭进去。”
宣宁侯道:“我想着也不过就是如此,只是那天舒家的夫人又亲自带着他们家夫人上门来请罪,看这意思是想让我们不再追究。如今明诚伯家的公子只说自己不知道,错在当日没有拦住,别的一概不论。依你之见这事如何才好?”
勾云墨道:“这事细论起来难免会牵扯到圣上,儿子想着宫里最担心的就是如此。但要是就这么放过了,未免吃亏太过了些。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次要是不给点教训,下次万一被他们拿住了,只怕会变本加厉。”
勾云墨继续道:“因此依儿子之见,宫里的意思既然是不要牵扯到圣上,我们就正好拿着明诚伯家论事,就论当日的莽撞无礼,旨意的事情一概不提。二公子和明诚伯也不见得是一条心,二公子多少想保全当日去的几人,明诚伯未必就清楚他儿子在外面弄的事情,只是想速速了解此事。今天他们家在这里演上一出负荆请罪,我们只说家里老夫人的寿宴被二公子搅了,那日招待不周的实在是太多,这一家家都是贵人的还烦请明诚伯府跟着我们去几家要紧的府上挨家赔礼说明为好。”
宣宁侯想了一下:“这会不会太便宜他们了?本来就是他们家那不长眼睛的混小子做的事,就算事先不知道两个孩子的年岁,临了看到了是个小姑娘也该先拦着回宫请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