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纷扬扬,于茂密的枝叶间,天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咔嚓一声后弄断了一根花枝抛往地面,累得他汗流浃背,粗喘不止。
他臂力有限,全都靠踹,脚疼得受不了。
等看往夹杂在密枝间的那些万千蓓蕾时,他顿感沮丧起来,暗道:“我靠,这得搞到什么时候啊?”他费时许久搞断那根的花枝就已经够细了,粗的就更不必说,但现在泥足深陷,他也是无法可想。
揉着肿胀的脚底,他看往翩翩,见她以手做刀不停地斩向花枝,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她占着身有妖力的优势,但实际上也不比他好多少。妖力太低了。半天下来也没弄断一根,也同样累得汗透重衫。
“公子,这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见他看过来,翩翩揉着手沮丧道:“我手都快断了!”
不但她,那百把大锯也是一样,在嗤嗤的声响中半天才能锯断一根。从开始到现在半天过去了,加上他二人的,总共也就百多根花枝落地。
天缺无奈地耸了耸肩,咬着牙站起来踹往新的花枝,给她打气道:“先做着吧。让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又指往某个时不时传出惨叫的树洞,悄声道:“人家那么可怜,就再忍忍吧!”
“那,好吧!”翩翩挠了挠脖子继续。
“小兄弟,辛苦你们了,”听见他们的说话声,惫懒的树妖在洞底装腔作势地惨声道:“我还顶得住,你们尽管放手而为好了,不必有什么顾忌。再大的痛我都受的,事后老朽必有重报。”
蒙在鼓里的二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如果姐姐在的话就好了,”
忙了一阵,翩翩以手做刀斩了下花枝,忍痛皱眉,花枝剧烈地震颤几下,现出轻微的根须状的裂缝,“以她之能,这破树枝肯定是一剑一个。唉,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好揪心!”
天缺住脚远望,苍苍茫茫,不见伊人,揪心之色可就要比翩翩重得多了。又气又忧。气得是对方一意孤行,把事态弄到这个地步。如陷泥淖,进退不能。
忧的是怕有闪失。
暗道:“往后再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了,每次都是这样,没个商量就豁出去了。这怎么可以?负重而行,不到万不得已都不可做没把握的事!”
带着情绪把花枝狠踹几脚,对着心下的那个黑影暗自责备道:“你说你啊,明知道自己有伤还坚持。真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时或有树妖装腔作势的惨叫声传出。
“啊……”
天外大雪纷飞。
山峦起伏。
但很快他就把对方甩出了脑后。现在这种情况对他来说,担心也没用。既然掌控不了,那就索性就什么都不想了,把心思全放到眼前的事情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