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仰止仍然没有一丝危机感，语气仿佛是在课堂上向学生提问。

“不超过48小时。”

“正确！之前物理学家通过各种手段获取的反物质，无论从宇宙射线里捕获，或是通过粒子对撞机制造，总量也不超过一微克，都只是反物质粒子，既没危险也没用，当然也就没想过长期保存的问题，因此，我们缺乏长期储存反物质的技术，如果反物质落到我们手里，那才真的是灾难。”

“鬼扯，落到格鲁昂手里就安全了？”

“说实话，挺安全的，从第一起反物质事件发生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这段时间里，世界太平的很，没有任何一起湮灭灾难发生。”

“所以你们这些结点，就这么干等着，想看看有湮灭灾难什么时候发生？”

翻译机无法翻译语气和音量，否则高仰止的耳膜一定会被周质撕碎。

“不不不，我们是结点，不是十三点，结点可是神拣选的世界上智商最高的一群人。”

高仰止面露得意之色，把最后几颗软糖捏在手里，向面前的摩耶盒做了一个干杯的手势。

“我对此持有极大的怀疑。”

质能约法规定，神会拣选合适的人担任结点，如同他会拣选合适的灵魂担任看门人一样，高仰止一直宣称合适就意味着智商高，对这个说法周质完全不买账。

“换个角度想一想，暗物质三个月都没有湮灭，就说明格鲁昂的目的并不是制造恐怖袭击，而且，他找到了长期储存反物质的方法。”

“暗鬼不就是储存反物质的方法吗？暗物质隔绝了反物质与物质的接触，强引力场使反物质不会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飞走。”

“不不不，暗鬼只是权宜之计，如果他只是用暗鬼保存反物质，那为什么七次都没把看门人干掉，还留着你们去对付更多暗鬼，一定有其他的方法。”

高仰止说罢，拉开量子计算机下面的一个抽屉，从抽屉里掏出一包薯片，用力拍开包装袋。

翻译机给周质发来一个“嘭”字。

“死胖子，你…”

周质现在不想接到任何与爆炸沾边的信息。

“薯片而已，别激动嘛，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保存反物质的方法是什么，格鲁昂收集反物质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反正不会是为世界创造更清洁的能源。”

“同意，我们结点也不知道，但既然背后都是格鲁昂，所以你们看门人的任务就很简单了，找到格鲁昂。”

“简单？”

“对啊，很简单啊，消灭更多的暗鬼，触发更多次的反物质事件，说不定哪次运气好，劫匪失手被你们抓住，背后的事情不就闹清楚了吗？”

高仰止淡定的嚼着薯片，好像抓劫匪就像从袋子里掏薯片一样简单。

“所以我们唯一的希望是他们失手？”

“暂时如此，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对了，你那个摩耶盒被劫匪抢走了，给你准备了个新的，容量稍微大点儿，干掉暗鬼别忘了收集暗物质回来升级，你的暗能量再升级个几百次，估计也就能跟劫匪抗衡了。”

高仰止用薯片袋子指了指桌上一个火柴盒大小的摩耶盒。

“照你这样吃下去，能活到那时候吗？我倒是有一个法子想试试看，下次我再干掉暗鬼，不去收集反物质，让它自生自灭，看看格鲁昂会做什么反应。”

周质坏笑着提出一个阴暗的想法。

“呵呵，那你还能看的到吗？”

“难道格鲁昂就没有备选方案？他就这么信的过我们这些看门人？觉得我们一定会保护反物质？”

“他不需要信你们，他信的是求生的本能。”

高仰止说罢，将最后一点薯片倒进嘴里，把薯片袋子扔进废纸篓。

“老高，还有条线索，也许可以顺藤摸瓜查一查。”

周质思索了一阵，想起王向东的供词，他所运送的神秘货物也是被格鲁昂劫走的。

“什么线索？”

“你认识一个叫Vera的女人吗？宝石园夜总会的小姐。”

“噗，咳咳咳，谁？”

高仰止满嘴的薯片差点全部钻进鼻子里。

“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我有老婆的我！”

“去那种地方的十个有八个都有老婆…”

周质把王向东讲述的遇害经过跟高仰止复述了一遍。

“我完全绝对肯定不知道这回事！摩耶兹大厦里办公的有一万多人，姓高的少说也有几十个。”

“但研究暗鬼的就你一个啊。”

“我呸，这个细节你千万不能在高瞻面前提起，不要败坏我这个当爹的形象。”

“你哪儿还有形象啊，好吧，那我只能自己去调查了，叫苏简进来吧，我差不多了。”

周质的暗能量已经恢复，而且比受伤之前更加充盈，他不确定自己离B级还有多远，但这个距离一定在拉近。

“对了，别跟高瞻说我偷吃了零食。”

“嘿嘿，多谢提醒，你等着。”

周质被这死胖子烦透了，巴不得高瞻也来烦一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