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昨日曹衣娘收到崔洵的拜帖之后,饶有风情地妖娆一笑,准了他的请求。正巧何琼芝这边因为邓林之奇方也推了崔洵往解红居那儿去。是而,散朝之后,崔洵便半遮半掩地往解红居这边赶来。
他将银钗一事以及心中之疑窦诉于曹衣娘,那曹衣娘听闻,颇不以为然,还讥讽崔洵大惊小怪,莫名其妙。
她自己污秽,看人也一样污秽。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杏娘自己与外男有了私情,不意为人察觉,故不得已编出这一派谎言以矫饰其非。这样伤风败俗的家门丑事,根本不值得通报太尉。
隐忍多时的崔洵被这妇人羞得胡子直发抖,最后终于忍无可忍,掴了那妇人一个耳光。
曹衣娘捂着通红的半边小脸,怒火中烧,反手抓住崔洵那一把涵养得十分油光水滑的颔须,将对方一把拖倒在地。
院中的女使见这位娘子如此泼悍,皆大为骇异,侧目屏息而无人敢入。门外的守卫倒是有心救主,怎奈那娘子褪去绣花褙子,露出半边粉肩酥胸,逼得那两位忠仆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可怜崔洵年过半百,却还被这妇人压制得无法喘息。两人的这场闹剧最后在崔洵低声下气的求饶声中落下了帷幕。
以和为贵的他缩在炭火不置的客房之中抱着冰冷的竹夫人度过了漫长的一夜。到得天明,朦胧之中他闻到一股甜腻的脂粉香。
过而,一条像蛇一样的生物钻进了他的被窝里。“它”恣意而狂热地蠕动着她那**而滑腻的身躯,很快,一种令人酥软的柔暖缓缓地从他的后背涌到了他的耳畔,那种久违的富于青春气息的躁热和那种令人陶醉的暧昧伴着少女那娇弱而欲炽的喘息声一点一点地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滴滴粉汗,嘤嘤娇啼,软玉温香,雨后春红。
云收雨散,崔洵缓缓睁开眼睛,一种有心无力的倦意清晰而无情地写在他那张苍老的脸上。他推开妖娆妩媚的曹衣娘,下床想喝口水,可才迈开一步,就膝下一软,瘫倒在地了。吓得曹衣娘急唤人进来,将他搬抬到了主人房中。
要说这女人缘何如此善变?端的她还是要倚靠崔洵才能过上眼前这般舒坦而惬意的生活,所以她决不能让这“隔夜仇”坏了她后半生的富贵。
一个极擅揣摩男人心思的女人,她很懂得这样一个拘谨而压抑的“正人君子”需要的是什么。而崔洵目前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个女人来满足他生理上的和心理上的某些需求。
基于彼此的需求,两个人就这样貌合神离地维持着他们这种同床异梦的合作关系。
命运就是这样奇妙,这样诡谲。
曾经的他们,心心相惜,相互欣赏,相互慰藉。而如今,他们却已经谁都瞧不上谁了,可偏偏此时,他们内心的积郁与渴望却又是那样的相同。
在被人绑架听人提掇的日子里,她和他都感受到了身被枷锁的沉重和生存空间的逼仄。他们都渴望摆脱,都渴望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