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躺在床上的卢东杰双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心理默默地安慰了自己一句。
每天叫醒卢东杰准时起床的,不是梦想,是现实。
这里每天都在上演一出「飞屋环游记」,从清晨到日落,风雨不改、雷打不动。
卢东杰伸了懒腰,看了下时间才清晨八点。
等卢东杰洗漱好了,刚走出餐厅,顿感情况不妙啊。
卢小妹居然安静端坐着,举止斯文地拿着小勺子小口喝着白粥,我的妹妹哪有这么乖巧?
再望向老爸,虽然在专心致志看着报纸,不过看他横眉冷眼一副黑脸神的模样,简直在警示着生人勿近。
老妈倒是一脸淡定从容地吃着,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却直教人不寒而栗。
事态反常必有妖啊,难道卢家也已经降下了铁幕,拉开了争霸的冷战序幕?
卢东杰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向他们问了声好,居然没人理会,卢东杰摸了摸鼻,尴尬地笑了,自己动手拿起碗勺了一碗白粥,也有样学样。
“唉,有些人小家子气就算了,还吃醋吃上瘾了,胆敢去讽刺我不愧是女人?”卢母仿佛自言自语幽幽一叹,如同控诉着薄情寡幸的男人。
“哼,某些人不知廉耻,想去相会旧情人,还想我去笑脸相迎,真是岂有此理!”卢爸一抖手中的报纸,冷笑不已。
正在当吃瓜群众的卢东杰不由心里一颤,又来了,朝花夕拾,旧事重提。难道这就是中年婚姻危机的日常?
“都一把年纪还食古不化。”卢母用筷子敲了敲瓷碗,气极反笑地道。
“你以为他是什么新鲜萝卜皮,金山阿伯啊?我凭什么给他面子?”卢父斜了卢母一眼,一脸不屑地说道。
“你不去,我带个仔去,哼,你以为缺了张屠户,还吃不了带毛猪。”卢母冷笑连连,目光似电盯着卢东杰。
“有什么好去的,又不是同人家「做老衬」。”卢爸双眼严厉的一瞪卢东杰。
卢东杰眼角左右眨了眨,是支持父亲一方,还是投靠母亲阵营呢,一时之间,他有些首鼠两端,左右为难起来了。
卢东杰用脚在桌下踢了卢小妹一下,卢小妹抬头给了个大白眼,然后继续低头吃着,这分明要做一颗明哲保身的墙头草啊。
“请父亲大人放心,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本人一定牢记使命、恪尽职守,确保娘亲不失一分一毫,绝不辜负组织上给予的信任和重托!”卢东杰硬着头皮站起来,一脸悲壮决绝地说道。
如今之计,唯有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哼!”卢爸卢妈两人对视一眼,同声不同气。
卢东杰坐下来抹了把冷汗,顺得母情失父意,终于斡旋化解了一场局部冲突战争。
油麻地弥敦道,新乐海鲜酒楼门前,在傍晚时分,已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娘亲,都叫你搭的士过来的啦,坐巴士坐到一身汗,还差点迟到了。”卢东杰看着自己一身挤皱了衬衣,一脸苦相地说道。
“哎呀,你个败家仔,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是吧,以后每日就整豉油捞饭给你吃,让你衰仔扮阔佬呐!”卢母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下头发,没好气地回道。
两人刚走到了酒楼门口,一辆比较高档的平治车刚好也停了下来,还鸣了下喇叭,卢母一脸嫌弃暗骂这些没素质的有钱人,继续拉着卢东杰往里边走。
刚走到一半,听到后面隐约喊着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回过头一看,便看到一个略带几分儒雅气质的中年男人向她走了过来。
“婉盈,这么多年没见,你依然风姿绰约不减当年啊,你看我人群一眼就认出了你咯,哈哈。”中年男子热情洋溢的握着卢母的手。
“秋哥还是那么会哄人啊,我想大洋彼岸的鬼妹照样会被你迷得昏头转向。”卢母有些惊讶过后,带着调侃地笑道,两人便开心地闲聊了起来。
“咳咳……”卢东杰只好用手捂嘴假装轻咳一声,你两旁若无人的叙旧,当我是空气?
“这位是?”何润秋笑意盈盈地看着卢东杰。
“我儿子,卢东杰,杰仔,叫世伯啦。”卢母拍了拍卢东杰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