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布,不急,你可以慢慢想。但这两个问题我们俩都得必须想清楚。”何明淡淡地笑道:“村支两委换届三年为期,有一个形象的比喻:一年新、一年旧、缝缝补补第三年。很形象,现在也正是第三年了。
你当了有五届支部书记了吧?以前可是很行的,做得也很不错,这一年新、一年旧、缝缝补补第三年的现象在你后山村可没有出现过,镇里多数领导还是很认可你的工作的。
可是老布,你这个裁缝那技术是越来越差了哦。你看看,这缝缝补补之后还是到处漏风。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还是个问题。
老布呀,这个问题你得好好反思一下。这场山火都让县高官召开紧急常委会议。丢人呀,丢你老布这个红旗老书记的面子,也丢我何明的面子。”
“何书记,是我没做好。”此时布继录说得很是诚心,是他的真心话。
“后山村这一亩三分地,是你老布这个村支部书记向我党委承包的吧。”何明轻叹了一口气:“人家种出来的是好庄稼,而你要是种出来的都是稗草。人家只会说你看老布,这种田的技术也太差了吧。你看老布,他就是一个懒汉,田里长的都是稗草。
大家不会说,是指导老布种田的人没指导到位。也不会说老布家里人不听从老布的安排,所以田没有种好。也许大家还会说,老布老了,不适合种田了,给他喂猪的活干吧。”
“何书记,我是有责任的。一定整改好。”布继录出汗了,是紧张的。很简单的比喻却是把他现在存在的问题都指出来了。
“呵呵。”何明痛快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老布,你是聪明人,这话说多了没有什么意思。关键是田里长了稗草,你就得拔了。长虫子了,你就得打药,而且得在还是幼虫的时候就打这药才有效果。
这也是我要说想想这场山火的善后工作,这事现在有点大条,但以你布书记的能力,我相信还是可以处理好的。”
“何书记,我不推责任,保证处理好善后工作。”布继录明白何明话里的意思,他要想继续干下去就必须把后续的问题处理好,保证后山村的稳定。
“去吧,把自己该干好的事情都干好了,我个人认为种田还得用熟手用技术能手好。我何明是出了名的懒人,能轻松点就想尽办法让自己轻松。但谁要是让我不轻松的话......”何明没有把话说完就挥手让布继录走人,但那话里透露的意思却是吓了布继录一跳,有点惶恐地离开。
看着布继录离开的背影何明的脸色阴了下来,他以往对布继录的感观还是不错,通过此事之后他对布继录的感观可以说是下降了几个档次。何明不是圣人,那么办事都会掺杂着个人观点,这个布继录以后的日子只怕有点不好过了。
布继录离开何明的视线之后就找到一棵树坐了下来,手有点擅抖地摸出一根烟,点了好几次才点燃。他不抽烟,但口袋里总是放着好烟,为的就是交朋友。此时他有点忍不住想抽一口。
这事出得......他没有想到自己是最后的输家。他心中暗骂那些朋友,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万无一失的计划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本以为只要事情捅了天,就可以扭转局势,结果把自己陷进去了。
错了,错误地估计那些朋友们的能力。他是错了,而且错得离谱,过于迷信关系的力量,而不知道关系并不能代表原则。灰色能存在于艳阳天空之下,也得遵循自然规律。
按何明的要求就是把善后工作处理好,但这善后的工作有那么好处理?最大的难点就是三个伤者的处理,这是钱的问题,也不是钱的问题。只走官方渠道的那点钱伤者家里肯定不会罢休。钱是能解决问题,但因为摆平而要多出的钱从哪来?钱怎么出帐?都是问题!
想了一会没有想到办法,他拿出电话拔通问道:“在哪?”
“叔,我在村里呀,打牌呢。”是彪子的声音,听到他在村里布继录的心不由得一颤,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出来帮我一下?”布继录责问道。
“我......不方便直接出面吧?......”彪子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布继录心中的猜测更加清晰,他的心在颤抖着,根本就不敢去证实这一件事情。
“你自己把屁股擦干净吧。”良久布继录放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直接挂了电话,但彪子听懂了布继录的话,眼睛里露出一丝凶光。
天幕开始降临,火势仍然在扩大,三支扑火队都没有任何建树。不过往山下烧的火已经控制,那些住在山脚下的村民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