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呀，在让人恐惧的力量面前想不通也必须得想通。他害怕，他害怕彪子这个人。不了解他的人也许不没有那么怕，越是了解彪子干过什么事，就对他越是害怕。而他就是非常了解彪子底细的一个人。

“去吧。工作还得继续。”布继录安慰他道：“放心吧，兄弟。有我在，天不会塌下来。村里的事情还得你盯着。”

“好，书记。”仅仅应了几声就又离开了。矛盾的心也平静了一些，背影也没有那么佝着了。布继录又摇了摇头，多事之秋呀。这些年都顺风顺水的，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纠心过，不由得猛喝了一口酒，差点呛着了。

“程洪。”何明手里拿着一瓶酒走进程洪的办公室叫道。

“书记大人。”程洪放在手中的文件笑道：“处分有结果了？”

“没。”

“没坏事怎么带酒来了？”

“我是这样的人吗？”何明瞪了他一眼笑道：“拜你的码头，当然得请你喝酒。边喝边聊。”

程洪没有说什么拔通了老马的电话：“老马，买点下酒的东西送我办公室来。”

“非要把老马拉进来？”

“没老马，我去跑腿？我敢把你凉办公室里？”

“好吧。”何明一边开酒给自己和程洪满上说道：“我有心里话想跟你说。”程洪静静地看着何明。

“这次的事情我尽力了。”何明叹气说道：“市里通报这次森林火灾，必须得处分干部。”

“我有心理准备。”程洪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酒说道：“总得要有人背锅吧。更何况我也背得不冤，该背。书记大人，你是怕我有情绪影响工作吧？”

“这也被你小子看穿了。”何明笑了笑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该骂你呢，还是表扬你。你的大名谭书记都知道了，他问我：听说你们前车镇有个叫程洪的副镇长，他在被调查时搞串通。

别人搞串通是为了逃避惩罚，听说他搞串通是为了惩罚自己？你何明不错呀，这人贱还真是无敌。带出来的属下都这么贱。三天不骂上房揭瓦了，你何明抵触纪委的工作，部下搞串通。组织纪律哪去了？党性原则哪去了？

你，还有那个叫什么程洪的，必须要深刻认识，写好检查明天交我手上。这个处分与森林火灾纪律处分无关，这是组织处分。”

“我就说没好事吧？”程洪苦笑了一下说道：“背处分不说还得写检讨。”

“让办公室代写？”

“还是我自己写吧。这样写得更深刻一些。”

“我是听出谭书记的意思了，组织处分这检讨得交县委督察室才对，交书记手上，嘿嘿。你丫的，这次的处分一定不会很重的，这是爱护，领导对干部的爱护。”何明笑道。

“难怪谭书记说你贱，挨批后还那么有幸福感的天底下也只有你了。”顿了顿程洪认真地说道：“书记，谢谢了。”

“不要那么骟情。”何明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的干部呀，谁都怕担责。特别是中央《问责条例》出台后，都在退缩。我手底下只有你还敢冲上前，我不能再让你寒了心呀。

还有，要谢得谢剑峰，人家可是把这事通天了。他让老马也成了名人，要背处分了还说当这联工高官不后悔。我前车镇的干部给我长脸了。背水一战，成了，老马的处分也许会免了。”

“也得要碰上开明的领导呀。”程洪端起酒笑道：“这是我的运气，也是老马的运气。干了，处分了还高兴的也只有我这怪胎了吧。”

“布继录也免于处分。”何明叹了一口气说道：“但前提是他得把善后工作做好。这意见是我提的，又是换届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总得要人来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