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老马去吧。”粟少平摇了摇头,他与狸冲组有宿怨的事情他刚才在会议上才了解到。程洪早已经调查得很清楚。
没有东子折腾调解得很顺利,二道沟的人走了,但狸冲组的人却并没有离开。都坐在会议室等待李明哲出现。虽然老马和粟少平讲了很多好话和道理,但他们要李明哲亲自表态才认帐。
“李镇长。”见李明哲走进会议室二仔和狸冲组的人都站起来打招呼:“这林子祖祖辈辈都是我们组的,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二道沟组的。李镇长,你们得为我们主持公道呀。”
“大家的心情我理解。”李明哲坐下来说道:“但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我们就得面对。事情肯定会处理的,但需要时间。
正秋有个同学,他找过我。我的态度很明确,问题我们会尽快依法处理。但鉴于问题的复杂性在时间上我也无法给你们答复。”
“李镇长,我们不是不尊重你,按你这么说不就是一个拖字?我们来找镇里无非就是希望镇里能处理,并且能在一定的期限内尽快处理?”三仔很是礼貌地说道,但从语气中可以听出他的意见很大。
“乡亲们,也许答复是同样的,但得看说得诚不诚恳,做不做得扎实。”李明哲笑道:“我李明哲说得够直白了,不会不负责任地跟你们说过两天,然后你们找我还是过两天的答复。
我知道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就是一种拖延。有难度就是有难度,而不会掩饰这其中的困难。我给了正秋建议,让他了解这类问题的处理程序和法律依据。
当你们熟悉了,就知道我李明哲在你们面前没有说半句假话。这个问题在协调不了的情况之下,最终裁决权在县政府,判决权在法院。什么是调解?说得形象一点,就象乡下媒婆说媒,得你情我愿呀。
这就得要有一个过程,也许这个过程很漫长,也许这个过程会很短,但总得需要时间不是?我只能表明我们镇党委和镇政府的态度,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尽快解决问题。”
“李镇长。”二仔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不是不相信你们政府。越是了解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弄得那么复杂?为什么作奸犯科的人能把社会搞得乌七烧糟的?
这事拖不得呀!二道沟的目的很明显,会想办法一步一步地蚕食我们的林子。这年份谁知道那天那个人的父母百年?这不得就要找块地?我狸冲组的人总得要块地葬吧?要是二道沟的人阻止,不就会发生大事?
这要是二道沟的人要强行往这山上葬,或者布姓的人要往这山上葬,我狸冲组的人能同意?也会发生大事!这后山村布姓人那么多,而我狸冲组顾姓的只有几十号人,这不是逼着我们拼死吗?
不管是二道沟还是那个人,一定会利用这事来搞宗族矛盾的。到时候镇里能保证让我狸冲组的人下葬而阻止布姓的人往这块林子里葬坟吗?能保证不出械斗的问题吗?能保证我狸冲组人民群众的安全吗?”
李明哲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二仔所反问的问题他这个镇长是无法保证的,也就无法答复。很多事情对于镇里来说很无奈,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负责任的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负责任的就是拖一天算一天了。
“大家不要过于担心。”李明哲想了想说道:“现在还是法制社会,总会有个说理的地方。我们会组成一个专门处理问题的班子,一方面我们会做你们与二道沟的工作,一方面也会联系县林业局一起尽快处理好。
你所说的情况我们已经充分考虑到了,所以我们也很着急。坚决杜绝此类问题再次发生。大家要相信党和政府。”只能是杜绝而不是保证。
“这样吧。李镇长,最多五天,如果五天后还没有人过问,那么我们就只能找县领导,找市里、省里的领导了。”三仔是强压着心中的不快说出来的。
“行。”李明哲想了想说道:“我会让你们看到我镇里干部对此事态度和重视程度。也希望大家配合镇里工作组的工作。”狸冲组的人情绪都很克制,所提的要求并不过份。李明哲只能做出这样的答复。
本来他还想再解释一下,不管狸冲组找县里、市里还是省里,问题最终还是由镇里牵头进行处理。要拖下去,还是得拖着。能处理好肯定会处理好。
但他没有说出来,狸冲组的人还是明事理的,还是克制的。如果经他这么一解释,反而有点呛人,还会让狸冲组的群众产生误解。李明哲走了,狸冲组几个人也有点失落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