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这七人中除开韩莎外第一个知道韩莎怀孕身孕的人并不是裴上元,而是她。
将日记扔到一旁,裴上元用力地抓了抓头发,恨不得能一把都薅下来。
白安梦本可以不死的,白安华本也不用经历那些可悲的赵宇,可惜……这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
尽管之前才睡醒,可裴上元只觉得身上的无力感越来越强。他抄起桌上的闹钟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忽地低吼一声猛地将其摔在地上。
跌跌撞撞地打开房门来到走廊,看着不远处刚从房间中出来的傅明,冲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咬牙问:“你昨天晚上没有听到声音吗?”
“昨晚太困了,睡得很死。而且别说昨天晚上了,我现在都觉得很困,这很不正常。怎么了,做完出事情了?白安华出事情了?”
确认傅明没有撒谎后,裴上元松开手,整个腰也佝偻下来:“死了,白安华死了,被人杀了。”
“谁?”
“张……兴……修!”咬着牙将这三个说出后,裴上元立刻冲到张兴修的门口,用力拍打房门。
“张兴修,你给我出来!他姥姥的,你给老子出来!”
然而张兴修就如同睡死过去一般,根本就没有开门。或许,他并不在房间内。
然而裴上元已经昏了头脑,放弃思考的他心中只有极端的愤怒。
他恨自己,他恨这个社会,而最终这些恨意,都转嫁给了张兴修。
这个人,今天一定得死!
戾气从灵台游入右手,那虬结的青筋高高暴起,右手拍打的瞬间,竟是一下子砸穿了门板。
看着半个自己半个小臂都没入了门内,裴上元的意识一下子恢复了过来。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傅明,舔了下略显干燥的嘴唇,嘴唇颤抖了好一会儿,最终也没有开口。
右手从里面打开房门,一进屋,扑面而来的便是浓重的血腥味。
张兴修也死了,他失去了自己的头颅,天花板上满是喷射状的血迹。
这种手法,带有着浓烈的既视感。
“李薇薇?是她?不对,不可能啊,这不可能啊……天花板的血迹……天花板的血迹……”
恍惚间,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副画面,那是他自己,在用一大盆漂白剂清洗房间,而厨房中,则是炖着一锅汤。
他疯似地冲出房间,冲进了厨房,只见灶台上果然有一口汤锅在咕嘟咕嘟地炖着。
裴上元颤抖着伸手揭开锅盖,只见其中炖着的,赫然是张兴修的头颅!
傅明一直跟在裴上元的身后,见到这一幕,虽然也有点恶心,但好在胃子里已经没有可吐的了。
他走上前去,准备仔细地查看张兴修的情况,另外他还想看看裴上元的反应。
在他的印象中裴上元总是一副全局尽在掌握的神情,就算有什么不知道的,也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那些情报对他的判断造不成影响。可这一次,傅明发现他在恐惧,而恐惧的来源极有可能是他自己。
忽然间,裴上元抬起头,面色苍白地看向了傅明。
“张兴修,好像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