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木被带走生死不知,但胖主任绝对没有被带走。在胖主任一闪而过的记忆中,战争结束后,他在巨安黑区附近搞了个烧饼摊,而在裴上元的记忆中,那个地方也的确存在一个烧饼摊。
极有可能没死。
那么,共同点是什么?
一时间,裴上元再次陷入了僵局。
“这么想不是个办法,要不再去女厕所看看?”
这个念头一出现,裴上元便无法将其克制住。
来到女厕所,裴上元这一次不敢在说什么骚话,直接进去查看。
那扇被他推开的门依旧半掩着,里面散发着阵阵恶臭。
裴上元用手臂堵住鼻子,一番犹豫后最终还是决定走进去看看。
刚面对门站好,那熟悉的眩晕感就再次袭来。
这次的记忆很零碎,像是一个人临死前在脑中走马灯。
黑夜中,一个男人向“她”走来,手中拿着一束鲜花,借着月光,勉强可以看出那是一束玫瑰。我爱你,男人说着吻上了她的唇,她也激烈地回应,从心跳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那热烈的情感。
画面一转,她来到了医院,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她呆呆地坐在诊断室外面,手里拿着门诊号牌。裴上元能够察觉到她内心的痛苦与悲伤。诊断结果出来了,胎儿一切都好。可当医生问她孩子的父亲为什么不来时,她流泪了。
她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在这所偏远山区的县城教书。她原本只是想在这里教几年书,那个教室职称,然后回到老家换分工作。然而,就在这里,她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她爱他爱得深沉,爱得疯狂,最后,得到苦果。
失去了那个男人的她并不打算将肚子中的小生命放弃掉,她想将他生下来,看着他慢慢长大。然而,事情终于还是败露了。虽说原配没有找上学校,但在推搡之中她摔倒在地,生怕孩子出问题的她连被砸掉的租房都没有管,直接到医院来检查。
医生说很好,但是,并不好。
几天后,她流产了。
她趁夜晚,将死胎偷偷地埋在学校的银杏树下,埋得很深,生怕被别人挖到。
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坐在银杏树上,看母亲上课,看父亲工作。
没过多久,再一次上厕所时,她看见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孩子,大概六岁。
她以为这个孩子是走错了厕所,便带他去男厕所。说来好笑,为了可怜的自尊心,她居然还对男孩自称为姐姐。
在那之后,她在这所学校里教语文教了二十年。
新的一学期,她走进教室,看了眼名单,一号是个女孩子,叫沈梦凡。
“下面我来点名,点到的同学喊一声,我来认识一下你们。一号,沈——梦——凡——”
刹那间,裴上元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在飞速远离他,“她”的声音也发生了变化,就像是没了电的磁带机,拖得老长十分怪异。
随着一阵激灵,裴上元闻到一股极为浓烈的恶臭从身下传来,他赶忙冲出厕所,跑到外面大口大口地喘气。
第四个人出现了,是那个语文老师。
“那个男人……咝……该不会就是胖主任吧?”
虽然当时是在黑暗中,但那个男人的某些特征他还是能够记住一点的,比如说嘴角的痣。而很巧的是,胖主任的嘴角也有颗痣。
一想到自己“附身”在女人的身上亲吻了一个男人,裴上元不争气地干呕起来。
这种恶心感比闻屎强烈多了。
不过恶心归恶心,这一次的线索对于裴上元而言意义非凡——它成功地又添加了一个疑点。
不过,那个“走错厕所”的孩子证实了裴上元的想法。
那一段经历果然是一半幻觉一半现实。换句话说,他其实已经得到了五个“人”的记忆,分别是小男孩、沈梦凡、方木、胖主任、语文老师,而其中小男孩的记忆与众不同。
这绝不是系统随意为之,其中一定有什么奥秘。
厕所、教室、办公室、天台,这四个地方都给了裴上元线索。除了这些,若还要再说可疑的地点的话,恐怕只有那道铁栅栏后那一层了。
那里,还有一个未知的生物。
战斗已经到了尾声,裴上元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目标,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