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政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对萧寒的开的方子还有一点疑虑,所以才把朱建生带回来以防万一,于是便随口撒了个小谎道,“爹,我这是从朱大夫的‘回春堂’抓的药,朱大夫心好,怕咱们府里的下人煎药的时候出差错,所以就想着亲自过来帮忙煎一下。”
朱建生在后面听胡政这么一说,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抽: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来帮你煎药了?
可还没等朱建生开口解释,胡宗山便笑着点了点头道,“好,既是如此,那便麻烦朱大夫了。”
得,自己辛苦跑来一趟,结果竟成了煎药的伙计!朱建生苦笑着叹了口气,而胡政见状则在一旁低声安慰道,“辛苦朱大夫,您就先帮忙煎个药,待会儿我定会多付给您些诊费!”
可怜朱建生哪里是为了赚胡政这点儿诊费?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他一时间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因此只好不情愿地点点头答应了。
不过萧寒心知这几服药煎起来颇为麻烦,而且还有其特殊之处,于是萧寒忍不住看向朱建生开口提醒道,“这位……朱大夫是吧?煎第一副药的时候记得加清酒七升,煎第三服药的时候记得加白蜜二合……”
朱建生被支使着去干煎药的活计本就心中有气,此时又让萧寒这个十几岁的少年提醒了一句,他自然感觉更不爽了,因此下意识地脱口怼了一句道,“我行医十数年,煎药的法子自然烂熟于心,须知有时差了一分火候、甚至一味药煎得不到位,这药效就会大打折扣,更何况在煎药的时候擅自胡乱添加!”
萧寒见朱建生如此态度,心中不由得一阵纳罕:这人哪来那么大的火气?既然是我开的方子,又告诉了你怎么煎,你直接照着做不就得了?干嘛说那么多没用的屁话?
不过考虑自己现在正帮人治病呢,萧寒倒也没有直接发作,而是耐着性子对朱建生解释道,“我这并非胡乱添加,难道阁下没有见过汉时张仲景神医所著《伤寒论》中煎‘炙甘草汤’的法子吗?”
“这……你这是什么话?我一个给人治病的,怎么可能没看过仲师的《伤寒论》?那上面确实写着煎‘炙甘草汤’的时候需要佐以清酒,可你这方子……这方子又何须添什么清酒煎熬?真真是……是‘邯郸学步’!”
要说朱建生平时可是很少跟人发这么大的脾气,但这次既然让萧寒赶上了,萧寒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于是他便当着胡家父子的面冷笑一声道,“阁下既然知道《伤寒论》中煎‘炙甘草汤’的时候加了清酒,难道还不明白仲师为何要加清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