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把香皂也给我吧,身上的气味好难闻,有点眩晕,再不快点,这味道就要把我恶心死了,先用香皂去去汗味,再用沐浴露香香身体……”汪梦远厉声道,一脸苦瓜相。
听到突然的叫声,正在切菜的手顿了一顿,孟月不耐心道:“咋搞的?开始给你不要,现在又要用,烦不烦?”边说边拉开门把香皂递给汪梦远。
汪梦远舀了几杯水从头顶浇下,像浇花似的,头发和全身都淋湿了,挤压出一撮洗发露抹在泛着油光的头发上,搓揉片刻产生大量的泡,然后用香皂擦在身上轻揉出光滑的泡沫,绷紧全身,然后摸摸大臂和大腿的肌肉,硬邦邦的,两块胸肌也是如铁般的坚硬,想想都过了十八岁,已经成年了,是达了该为这个家分担重任的年龄了,不应抱怨发牢骚,今后该为自己的言谈举止负责嘞。
又浇数杯水,白色的泡沫和水一起在地面汇聚,接着沿着插在走廊外围墙的水管流淌出去,另一端凸出墙半米,水直接击打在一楼的长着大小坑的地面上,洗过澡,全身的疲倦如泡沫顺着水流走,整个人容光焕发。
旺祥店的员工几乎都住宿舍,饭店一共租了四间大房子,分别叫“静心阁壹”、“静心阁贰”和“静心阁叁”,这都是男人的宿舍,还有一间女人共住的“暖巢阁”,每一个房间装有六套双层铁架床,跟大学的寝室一样,配有一个洗衣机、一个饮水器和一个独立卫生间。
小陈像散了骨架似的一下子躺在床上,“哎哟!一天天的快累死爷啦。”
“在,爷在呢,有啥事?”不知不觉中,张发科站在宿舍门前,有点便宜都不舍得错过。
“谁家的狗跑啦,出去就是汪汪叫,讨厌不讨厌啊?滚回你的贰屋去。”小陈嗔道,实在是太累了,那还有力气跟他贫嘴。
张发科觉得气氛不对头,知趣地回到“静心阁贰”。
卫生间的水哗啦啦的流着,小陈有气无力地问道:“谁在洗澡,还有多久?”
漠北回应一声,“是我,旺祥店的一天收入汇入银行没?”不忘提前他。
有一次,小陈忘告诉张阿姨了,凌晨一点多,她居然打电话问他钱转没,由于正在深睡中突然被吵醒,难免心里有埋怨,之后,就让漠北每天询问他一次。
“搞好了,发短信告诉阿姨了。”小陈说完,就打开手机,看看电影啥的。
“洗好了,井里的水真是冷,冷若冰霜。”汪梦远推开门走了进去。
父亲准备好衣服就去洗澡了。
“儿子,来,张嘴。”孟月右手用筷子夹起一块油光闪闪的瘦肉,左手拼成瓣状,置于肉下方,以防肉掉在地上浪费了。
汪梦远试图用手捏住肉,被孟月制止,“别动手,手上会沾得都是油,妈妈喂你。”
“味道蛮好的,虽然看相有点丑,怎么这么晚,还烧菜?”
“你爸,上班的地方不管吃喝,每天带两份饭,早上一顿饭,中午一顿饭,公司有微波炉可以加热,那你赶紧休息吧。”孟月压低嗓音道,生怕会影响到别人,墙传播声音的效果是杠杠的。
“不,等洗完衣服在去睡觉。”
“等会妈帮你洗,一天也够让你疲惫的,让妈妈多照顾你几天,毕竟一年到头见不得几回。”母亲略带愧疚道。
听到她这话,一阵酸楚,反正是夏天就两件轻薄的衣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洗好,汪梦远只好答应,便躺在床上玩手机,身乏的没有玩几分钟,就想睡觉,灯亮着,照的人却难以入眠。
“妈,小便去哪?”汪梦远好奇的问,回来前就扫一眼这栋楼的全貌,匪夷所思的是没有厕所。
“你是男人,站在走廊就行了,在用水冲冲,不行的话可以去下面的田地,夜间可以用这个啊。”孟月指着门后面的小便桶给汪梦远瞧。
“真的没有厕所?”汪梦远怀疑地再问一次。
“有一个,离这有一公里,夜间,睡觉都没有时间哪还有工夫上公共厕所啊!”
“哎!”的一声,不再言语。
忆起以往住的那间屋子,整体来看是一个大庭院,一间主屋,住着一个退休养老的老奶奶,菩萨低眉,只有周末才有子女来看望她,感觉生活冷冷清清的,所以以低价出租一间侧屋,洗澡方便,约莫五米处有一个厕所。
待孟月忙碌的身影消停下来后,已经到凌晨半点,于是熄灯,准备入睡。
“这间屋子差劲,冬天冷得刺骨,现在热得就像在蒸笼子里,落地扇风大,就对你一个人吹就可以啦,我和你爸习惯了,一个台式扇就足够咯。”孟月说完话,倒头就睡了,此刻父亲的打鼾声愈来愈强。
片刻间,母亲也熟睡啦,汪梦远却热得翻来覆去,只好轻手轻脚把落地扇朝自己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