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墨遣走隋辫那时,被派去剿匪的黎朮已然抵达安阳县以西太行山的余脉脚下。
此时正蹙着眉头对着层峦逶迤,沟壑纵横的山脉抱怨呢。
“特么的,明明就是让老子受罪来了!这么复杂的地形,上哪抓悍匪去啊!”
“将军,已然正午了,兄弟们都喊着饿呢!”就在这时,一个火头军上前来报。
军士汇报完毕,黎朮的肚子随之也咕咕作响起来。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埋锅造饭!”
旋即部队停下,军士们翻身下马。
舒展筋骨的,席地而坐的,躺在草地上望天的……马匹也撒了欢跑去野草多的地方,休闲的享受着午宴。
俯瞰一众,全然一副杂乱无序,懒散松垮的水墨画。
安阳县地势也是比较复杂的,西北高而东南低。
西部为太行山余脉,稍东,缘山两岭分居南北,连绵起伏,延伸至中部。再东,与华北平原相接,广袤无垠,一马平川。最高点在磊口乡的沙帽垴,海拔674米;最低点在瓦店乡的广润陂,海拔545米。是个山、川、平、洼并存的结构。
黎朮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属于高地。虽然不是最高点,但较之其他的地段明显寒冷了许多,呼吸也不是很顺畅。
也许是阴天之故,多少受了点儿气压的影响,火头军引火甚是费力。好不容易吹着火折子,引着了枯枝杂草,可一会又灭了。
一时间弄得是乌烟瘴气,直叫火头军叫苦不迭。
“你们几个,去山间找些松油把子过来!”见此,黎朮便命人去山间网罗松油枯枝。
等一众网罗到松油把子点着了火,米下锅那时,太阳已经渐渐西下,军士们饿的已经是前心贴后心了。
就在饭香飘出,即将开饭之际,只听轰隆一声炮响,而后便自山上杀下来一队装束不整的杂牌军。
别看穿戴杂七杂八,可做起战来却是有板有眼,一点不亚于朝廷的正规军。
顷刻间,黎朮的一万多人便被打得落花流水,死伤惨重。
“撤!快撤!”见遭到了伏击,黎朮登时高喊着撤退,率先向东逃了下去。
随之,雄赳赳气昂昂的剿匪大军也便成了互相搀扶,毫无士气的落跑残军。
幸运的是,这帮子人并没有将黎朮大军赶尽杀绝的意思。一众逃窜之后这帮子人便偃旗息鼓,网罗起战利品来了。
是的,这支队伍就是传说中不好对付的悍匪,而且还是一小部分。
那么他们的首领是谁呢?
黑鹰会的黑鹰。
也就是说这帮子人是黑鹰会的人。
“大哥,那小子谁呀?”黎朮落荒而逃后,黑鹰会的一个小队长问道这个分支的首领清风。
“他就是潼关的那个守将黎朮。”
“守将?切!就这水平还守潼关呢!”听说为首的是潼关守将,那个小队长撇着嘴冷嗤了一句。
“许是轻敌了,据说这个黎朮挺厉害的。”平淡的回了句,首领清风便率部向山中走去。
黎朮吃了亏自是不认的,旋即便去村落打探这帮子悍匪的情况。起初是没问出什么来的,后来刀驾到百姓脖子上才问出点眉目。
获知了悍匪只骚扰达官显贵,只获取不义之财,不打扰百姓的情况后,黎朮倒吸了口凉气。很明显这是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队伍,并不是传闻那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恶人。
即是这般,可就不好对付了。且不说武力悬殊,地形复杂与否,就是百姓庇护这一块就是个难题。
意识到事态的严峻性,黎朮去了安阳县府衙。
黎朮吃了亏自是不认的,旋即便去村落打探这帮子悍匪的情况。起初是没问出什么来的,后来刀驾到百姓脖子上才问出点眉目。
获知了悍匪只骚扰达官显贵,只获取不义之财,不打扰百姓的情况后,黎朮倒吸了口凉气。很明显这是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队伍,并不是传闻那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恶人。
即是这般,可就不好对付了。且不说武力悬殊,地形复杂与否,就是百姓庇护这一块就是个难题。
见到安阳令孙泰,黎朮便是一通破口大骂,骂孙泰谎报军情。
自然,孙泰是一脸无辜的,因为自己上的奏折上写的非常明白,这帮子悍匪实力非常,不容小窥。
“将军说下官谎报军情,可是冤枉在下了,奏折中说的明明白白,这帮子人不好对付,将军要不是大意又怎么会吃这种亏?”
“你那意思是本将军自找的呗!”听孙泰如此一说,黎朮登时恼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都不知道对方状况就贸然在山脚下埋锅造饭,本身就犯了兵家大忌,又怎么能责怪下官呢!”
“你小子牙尖嘴利的,是不是与许安旭勾结故意陷本将军涉险?”猛然,黎朮想到了许如风被调到潼关的事。
“本县只是个偏远的小官,怎么能参与上朝中的政务呢?地方不安,上奏折本就是分内的事情,这勾结的帽子未免扣得也忒大了些吧!”
所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没遇到悍匪袭击,黎朮兵精粮足的,又是丞相之子,将军之位,孙泰这般顶撞他,黎朮定不会轻饶了他,可是吃了败仗就不同了,他得需要补给。
说实话,孙泰是个为了大义能舍了偏见的那种人,黎朮若是说人话,他也不会这般的不客气。
可想而知,二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会相处的如何。
也是,到了人家一亩三分地,黎朮装的是哪般啊!
“那个……尘归尘、土归土,将士们一路厮杀已是饥肠辘辘,孙大人拨些余粮吧。”跋扈了一番,见没威吓住孙泰,黎朮便软了下来。
“余粮?黎将军在与下官玩笑?我这屁大点的府衙哪有余粮供这许多人啊?”孙泰等的就是此时,见黎朮求助,登时梗起了脖子,拿了黎朮一把。
“再说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队遭到了伏击,这先行的也让人家给收拾了?”
“……好歹都是报效天朝,孙兄不会见死不救吧!”孙泰的架势明显就是寒掺自己,本想大骂来着,可想想现在的处境,黎朮还是忍了下去。
而孙泰呢,其实也只是针对黎朮个人,不支援大军的严重性他还是知晓的,刁难了一番,解了解气,孙泰便命人开仓补给。
补给归补给,救治归救治,但黎朮的败绩他还是要奏报朝廷的。但怎么报,怎么说,想要个什么结果,这可就得看心情了。
“废物!堂堂潼关守将,连个悍匪都对付不了!”
早朝,未央大殿,看罢孙泰奏折,肖子墨登时气得把奏折摔于大殿之上。
从肖子墨的盛怒,不难看出这封奏折的内容。
其实,孙泰是把黎朮的疏忽说成了是英勇剿匪遭到了强烈的抵抗。
那么,孙泰与黎术闹的那么不愉快,在安阳还羞辱黎朮来着,奏折上又为什么不实话实说呢?
在剿匪中损兵折将与疏忽大意遭到了伏击可是两个性质,这样上报,即告知了黎术大军需要朝廷增援,又避开了与黎尚渊一党结怨的不利因素。这便是孙泰为官的圆滑。
“损兵折将的,粮草还被抢了去!”前几日刚被水井喷血、碑文风波的事弄得士气低落,现在黎朮又在安阳打了败仗,黎尚渊一党就更加的沮丧了,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发表什么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