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开身,让出魏东楼的正面,两名行刑官迈步上前分立在他左右,宽厚的行刑板前后交替,重重的锤打在他前胸上。
啪——
啪——
啪——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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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疼的渐渐麻木,好像有沸腾的血气翻涌,他整个人难受欲呕。
20刑杖下来,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魏东楼面色苍白,身子略微有些摇晃,额头早已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强忍着不适送刑讯司的人出去,大门关上的瞬间,一口热血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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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禁的日子有点无聊,好在莫颜坐了几月监牢早已习惯,每日晒晒太阳,练练字,时光也很好打发。
这一日,她正端正的坐在书案前写字,竟不知何时魏东楼已走到她身边。
一头乌发高高束起,她一袭天水蓝的长裙,趁着桌上暗黄的宣纸,阳光透过面纱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英气中又显出无限的温柔韵味。
忽然,身后被重重撞了一下,她急忙转身,看到海藻般的乌发下一张稚嫩的脸庞,正幽怨的看着她:“娘娘,天琪好想你!”
“天琪?!”
看到天琪,莫颜惊喜非常,她弯下腰身用指腹反反复复捏了捏他白嫩的脸蛋,和煦笑道:“姨娘也好想你啊!”
天琪被揉搓的十分不满,嘟着小嘴,伸手便要去拉莫颜的面纱,疑惑的问:“娘娘,你为什么遮着脸啊?”
他小小的手刚伸过去,莫颜便急忙向后躲了躲,“没事,姨娘不小心晒伤了,长了许多痘痘不甚好看。天琪还是别看了。”
他张了张粉嫩的小嘴,上前一步捧住了莫颜的脸,十分认真的说:“没关系,不好看你也是我的娘娘……”
“嗯……”
莫颜点头,宠溺的揉了揉他乌黑的头发。
魏东楼安静的看着两人,展颜一笑:“司马青姗说书塾的老师傅感染风寒停了课,她店里又忙,便将天琪送过来陪你几日……”
莫颜起身,期待的弯了弯嘴角问道:“这样,可以吗?”
他嗯了一声,淡淡的笑着,“当然可以,王上的旨意是你不可以出去,但没说外人不可以进来啊。”
“谢谢你。”
莫颜感激的望着他。
他笑得似乎漫不经心,然而柔和的笑容里恍惚透出一点脆弱的细光,只几日不见,他的面色却比上次更显苍白,是太过繁忙劳累了吗?
莫颜正恍惚,天琪拉了拉了她的手,一脸懵懂的问道:“娘娘,你为什么不能出去啊?”
她低头,用力捏了捏天琪的手心,“小调皮,有你在这里,姨娘哪儿也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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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琪陪着,日子便如流水般。
小别几月,天琪跟着书塾的老师学了不少东西。和魏东楼下棋,她从没赢过,但是和天琪下,两人就能摆上许久,这时候魏东楼就倚在树下看着,唇角勾出一抹蔑视的笑来,寒渗渗的来一句:“笨丫头,你们俩的水平,倒是相当……”
闲极无聊,她想教天琪写字画画,结果画的还不如天琪,字扭的能跑到天琪的纸上去,他便勾了眉眼笑的更加轻蔑,“笨蛋,你这水平,竟不如天琪…….”
这一日,她勾手执笔,腰板挺的直直的,正与天琪在案上挥毫泼墨,要画一幅奔马图。
魏东楼进来,看到她的画深深皱了皱眉头,沉思许久才郑重问道:“你这画的?是马是驴?”
此刻,莫颜只觉着有一群野驴在脑子里奔跑呼啸踩踏而过,看着魏东楼愤愤然道:“是马!是马!”
真真是,恨不得提笔在他脸上写下一个马字!
没好气的丢下笔,她耐心解释:“我画的是赤焰!”
他强忍着笑,眼角眉梢都在微微上挑,“你确定是赤焰,不是小燕?”
天琪捧着下巴在一旁看着,早就“咯咯咯”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