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对颛一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台灯下的座机紧跟着响了。

颛一示意由自己来接，然后走过去，拿起电话，语气平和地说，“喂，你好，哪位？”

一个阴暗冷森森的女人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出，“先生，外卖到了，我就站在门口，您怎么不给我开门呢？”

颛一反问一句：“我先前明明给你开门了，你为什么不进来呢？”

女人愣住了，好半天才再次发出声音，并伴随着令人汗毛倒立的怪异笑声，“嘿嘿嘿嘿，先生，那您再给我开一次门好吗？你看我这一次进不进去？”

颛一又反问一句：“请问你是鬼吗？”

女人的声音愈发怪异：“您猜我是人是鬼？”

颛一接着说：“你要是鬼的话，不会穿墙吗？为什么非要我给你开门？你能进入这家酒店的大门，没道理进不来客房的门吧？是懒？还是生前电影看得多，觉得这样可以吓到人？”

女人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女人提高了音量：“你就不害怕我吗？”

颛一继续问：“我为什么要害怕你？”

女人说：“因为我是鬼——”

颛一说：“请问，你是鬼，我是人，所以就要害怕你，这样的逻辑观念，是谁灌输给你的？小说？电影？漫画？以讹传讹？哪些得到了证实？不要把艺术加工或者商业加工，想都不想便奉为真理。听你说话的语言清晰，应该不是个浑浑噩噩的傻鬼，生前的事情多少记得吧？所以，再请问，你用怪腔怪调的语气讲话，是鬼只能这样讲话，还是跟电视和电台里学的？还有……”

“还有你大爷还有，老娘喜欢怎么讲话就怎能讲话，用不着你鸡婆！”电话另一端变成了正常女人的嗓音，不过音量十分大，语气是愤怒的咆哮。“去死吧！”通话中断，房间里的灯泡像疯了一般剧烈闪烁，紧接着尽数熄灭。

颛一望向落地窗外，黑暗之中遍地霓虹，十分绚烂。有一艘金灿灿的船，正载着满满的客人欣赏奇妙镇的夜晚。他说：“景色不错。”

未来的一双小手在胸前像是被风吹动的叶子一般快速不间断地鼓掌，“真是灵魂的拷问，居然把女鬼气到主动挂电话了，最后这一句，不知道听没听到，听到的话，非气得再死一次。”

颛一放下电话，说：“我问的难道不是常识吗？”

未来笑着说：“嗯，的确不太聪明的样子。被你这样一搞，我忽然感觉到，放平心态冷静面对这些东西，他们的智商不见得会比活着的时候高。”

颛一说：“反正以我们的认知，智商飙升是没有道理可言的。难不成活着的时候数学考零分，成为鬼后，就能不依靠学习直接考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