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流放有什么区别,又和软禁有什么区别。
如果换作耶摩囚禁在这所被遗忘的教堂中,恐怕早就疯了,即使不发疯,也会去寻求解脱(死亡)的方法。
耶摩才刚刚来到教会中不久,很多事情对于他而言都不太熟悉。而且他也是不久前接触的【魔业】,之前作为警察时,他很容易去区分善意与邪恶是什么,但如今,他连这些最基础的概念竟然都分不清了。
耶摩本身是个无神论者,他并不信教,更不信天主教
【主刻十字教会】即使是十字教的统领者,耶摩也只是想去教会锻炼自己,并不是不是归顺。他本意是在教会中学到对付血族的经验与方法,干掉杀害自己家人的凶手———
可恶的血族。
再借教会之手寻回自己的女儿,之后便退出教会不再过问其他的事情,可这一切似乎只是他的想象,他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美好了。也许耶摩只认为教会是人类中对付血族那种怪物的训练营,他本身对教会其实没有任何留恋的感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报仇、以及寻找女儿的基础上。
耶摩有一瞬间,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逐渐缠绕上看不见的[丝线],这些[丝线]越理越乱,把他包裹成了一个茧。他想完全脱离【魔业】回归到普通的生活中,一定是不可能再实现的事情了。
他产生了某种不好的想法,他将永远活在那个杀与被杀的轮回中,他将永远被刻以名为[复仇]的诅咒。
这些诅咒究竟来自于【魔业】,还是来自于由【魔业】创造出的这个病态世界里?
一想起皮恩斯神父的遭遇就使他心寒,皮恩斯口中所说被业火灼烧的的痛苦世界,真的是由教会一手造成的吗?即使到现在,耶摩都不敢相信这是由教会一手促成的结果;起码这不可能是他理想中那个充满光明的教会、对抗魔物的人们创造出的丑陋结果。
一个谜团出现在他的脑中,为什么耶摩能认定教会就是正义的?
是啊,为什么呢,他有什么证据能去证明教会就一定是正义的一方呢?
教会不一定是正义的,这个想法出现在他脑中就一直挥散不去,抱着这个疑问,他在长椅上竟然也免不了眼皮打架,陷入睡意的幕布。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初次接触到这种疑问,才发现自己除了战斗以外,根本不懂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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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城市天空,似乎在空气中还飘渺着刚刚燃烧掉的报纸纸屑,周围寂静到可怕,完全如死寂般着实让人感到心底的恐惧,若是一直待在此处恐怕最后会疯掉吧。]
[我被一场暴风雨所唤醒,无数的眼睛好像在黑暗里紧盯着我,恐惧战胜了困意,这让我睁开眼睛,却发现浓雾弥漫。往四周看时才发觉,我已来到了冥界的边境。那黑暗幽邃的活死人之处,缭绕着飘渺的阴森歌谣。我定下心来仔细聆听者,除了惨叫和哭泣以外,无法听清任何声音。]
[父…不要…再接近……]
[波拉达…饶不了你……]
[你根本无法逃离这段诅咒。]
耶摩被迫于沉睡中惊醒,还未从刚刚的噩梦中缓过神,周围的爆炸声又强制性使他的精神回到现实。他转头看向爆炸声音来源的方向,教堂大门处已经被开了几个窟窿,不,不仅是大门,就连周围的石墙也是如此。
教堂的结构本就使这栋建筑摇摇欲坠,不知还能再承受几次这样的冲击爆炸,继续这样下去,这座教堂会倒塌的。
皮恩斯神父此时颤颤巍巍地从长椅旁站起来,茫然地看见眼前的一切,耶摩连忙起身挡在他的身前,准备去打开大门对他喊道:“神父,你先待在教堂里不要出,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神父没有回应,仍旧痴呆地看着从大门被毁的坑洞处传来的阳光,他灰蒙的眼眸中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教堂此时正在被人用魔法轰炸,耶摩害怕在教堂的门外有人,于是用脚踹开了教堂的木质大门,警戒地从墙内向外探头,直至攻击停止他才敢谨慎地出现。
“怎么回事,周围明明没有人,是全都藏起来了么……”
即使在周围没有见到敌人,耶摩也没有放松警惕,刚刚的攻击不可能凭空产生。果不其然,在那之后从他的右侧三点方向又飞过来一枚魔法飞弹,一个由纯粹的魔法投掷过来的巨大土块。
早有防备的耶摩成功躲开了它,这种情况好像在哪里出现过。就在昨天,他和卡门一同来到这里准备离开的时候,也遭受过这种攻击。看来是同一批人,应该是卡门口中所说的那些魔法师,在土块的攻击之后,那帮魔法师剩下拥有的攻击方式应该有———
果然,由纯粹的魔法火焰和水流组成的飞弹也向耶摩这个方向飞来:“早有防备啊,魔法师们。”
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耶摩,要独自战斗了,这将是他在成为一名预备血猎后的第一次单打独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