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壳掉落在地的清脆声,似乎是这里除了枪声以外唯一的声音。所有人保持着沉默,这并非是因为他们在害怕什么,他们在猜疑,在猜疑这么无死角的攻击下为何敌人未曾暴露过一点动静。就算对方强到躲子弹也就算了,起码得有点脚步声或者人影在晃动吧?可是居然连这都没有。
“停火,停止再继续暴露位置!”
枪声停下,所有人在经过这次的无差别攻击结束后,心照不宣地明白了一件事;这个敌人要么比他们想象中狡猾的很多、要么在实力上双方已经形成了一定的差距。
连刚才如此之久的扫射都没能伤到对方,子弹几乎穿过了这破烂教堂内部的每一个人型空间,却都没有把对方逼出来,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说实话刚刚停止继续攻击主要有两方面,一是枪口冒出的火光会暴露他们目前所在位置,二是射出的子弹量和密集度几乎都快把教堂的墙打垮了。
都做到这种地步,居然还没让敌人现身,若不是刚刚有一位队友平白无故被杀死,恐怕佣兵们还会真认为关上的教堂大门只是因为风而已。
“这家伙迟迟不肯出来,所有人听着,对正前方释放攻击魔法,把他轰出来为止!”
佣兵中有人转头对声音来源的方向问:“你不会忘了吧,我们这次出来没有带[能力卷轴]啊。”
“哈?我又没说话,你看我干嘛。”站在那人正后方的人不满地说道。
“没带卷轴就算了,难道你们不会魔法吗!”
“我们又不是魔法师,要是会魔法还给别人当敢死队吗,话说你今天怎么了?”队伍中的另一个人也疑惑地看向那个方向。
“我都说了不是我啊,你们看我干嘛。”
“……原来你们不会魔法也没带卷轴啊,那我就放心了,至少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声音从每一个人的背后传来,确实,这个音色……从来没听过,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彼此的正后方———
敌人,藏在他们人群正中央的位置!
是刚刚集合时趁着背对背埋伏在中央吗?
他正是利用视野的盲区和光线昏暗,才让所有佣兵都没看清自己的正后方到底是谁,下意识都会将他当做自己的队友;也正是因为躲在最中间,所有人以敌人为中心围成一个对外的圆,这才导致刚刚的扫射只是在打空气而已。
尽管都已经明白了原因,可是当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仍然有不少的同伴死在敌人的手上。
只有一个人……为什么……
“原本对付你们这帮完全不讲法律的罪犯,我也没有手下留情的理由,可这里毕竟是教堂,再怎么说也不能给神父添麻烦,当我知道你们并不会魔法也就放心了不少。”
一个男人居然在瞬间将十个佣兵干掉,这就是教会的实力么:“教会的狗,就算我现在不是正式佣兵了,但看你们还是那么不顺眼啊。”
尽管眼睛看不见,耳朵还回响着队友临死前的嚎叫,但我清楚,那个男人就在我的面前,而且整个教堂中也就只剩下我一个佣兵了,
我是逃不掉的。
那个男人顿一下,又缓缓开口说:“我不知道你们和教会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也不想知道,反正我对你们这种持枪害人、大规模游行、毁坏公共财产、私闯民宅的人没有半点的好感。”
我愣了愣,这家伙在说什么。
“你到底是……”
“我在进入教会之前,是一个警察啊!”
下一刻,从我的脸颊传来了猛烈的痛击,这个男人打了我一拳……紧紧的是朝我脸上打了一拳,竟然将一个成年人差点击飞出去?比起自身的情况,我所剩无几的模糊意识不断警告着我要远离面前那个男人:“你这混蛋!”
“你该庆幸,要不是因为留着你的命能够追查到关于我亲人的下落,否则像你这种人渣,我早就把你……”
耶摩盯着面前依靠在大门旁,仅剩的最后一名佣兵;他手上似乎紧攥着什么,那个形状,让耶摩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放下,把你手中的东西放下!”
“……反正你就没打算让我活下去,既然如此,我就拉你一起陪葬!像我这种人,让你知道像我这种你口中的人渣,也有能和你一起死的资格!”
佣兵正是希望看见耶摩脸上的慌乱表情,可惜的是,因为光线原因没办法看得太清,想想还真有点遗憾———
但仍然拉动了手上的雷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