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老者直接站在那人身前,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问道:“那老夫倒要听听你的高见了!”
那人冷冷一笑,说道:“这位老丈,我只一句话。就你手里拿着的这张画,再怎么说,不过就是一张纸罢了。根本不存在什么价值。某以为,一个人,要不要这样一张画像都无所谓。因为即便有了这样一副画像,你还是该吃饭就吃饭,该穷还是穷,该死还是要死的。所以,这样的画毫无意义。”
听了这人的话,程云撇撇小嘴儿,暗自嘀咕道:“就说一句,这都好几句了,不要脸。”
刘庆淡然而笑,倒要看看那老者如何接招。
只听那老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那人问道:“你笑什么?”
“哈哈哈,老夫笑你就是个白丁,俗人一个!”老者笑道。
“哼,那老丈是神仙了?”男人嗤的一笑,翻了个白眼儿。
老者收起笑容,说道:“敢问这位郎可否成婚?”
“当然,某已三十有二,何以不成婚?”那人道。
老者点点头,又问:“那你可有子嗣?”
“一儿两女。”那人道。
老者笑了笑,再问:“郎可想容颜永驻?”
“这个谁不想?不过可能吗?”那人撇撇嘴,不屑道。
老者还问:“郎可想让儿女永远记着你的模样?”
那人叹道:“只恐某死后,他们就忘记了。”
这时,老者又把程云的画像亮在那人眼前,说道:“如果,郎要是有这样一张如此真实的画像,那郎的这两个愿望岂不都能实现了?”
此言一出,那人顿时呆住了。其他的人便开始小声议论起来,都认为这位老者所言极是。一时间,舆论全都倒向了正方。
看到这样的情况,程云心里乐开了花儿。
刘庆依旧淡淡笑着。其实,老者说的话,正是他想说的。不过,他对老者还是心存感激的,这样的话在老者口中说出,效果自然要比从他口中说出的好。
果然,那个矮个子男人当即坐到小竹凳上,大声道:“郎君,请给我画吧,我想留住现在的样子,等我老了拿出来看看,岂不美哉?”
刘庆不说话,笑着点点头,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周围也随之变得鸦雀无声。那老者站到刘庆身后,观看作画。
程云很有心思,为了感激那老者,立刻去茶肆借了一只小凳儿让老者坐下。当然,她还要感谢茶肆的老板,就对围观的众人道:“各位好人,你们要是有想画像的,且往茶肆里等候,顺便喝些茶水润润喉咙也是好的。“
一语顿时惊醒了围观的人,他们忽然在程云甜美的声音里,感到自己确实有些口干舌燥了。
“不行,我得去喝碗茶去。”
“我也去。”
“走,咱们也去。”
一时间,小小的茶肆立刻被围观的人坐满了,有的没地儿坐的,就在门前蹲着喝。这一波生意,让那位茶博士乐不可支。
程云更是懂事儿,看到茶博士忙不过来,就伸手去帮忙。
“小娘子,你可真是活菩萨啊!”茶博士感动万分,把程云说成了菩萨。
程云只说不敢当不敢当,心里却美滋滋的。
这是第一笔生意,刘庆画的很认真,大约用了三刻钟方画完。然后把画像交给矮个子。矮个子看了,登时喜笑颜开,连连感叹太像了。尤其是那颗嘴角凸起的痣,仿佛从画面鼓出来似的,非常逼真。于是,他很高兴的递给刘庆两贯钱。
众人也都说像,纷纷赞叹。
“云儿接钱。”刘庆大喊一声。
程云跑出来,小心翼翼的把两贯钱捧在手里,乐得合不拢嘴。
“郎君,给老夫也画一张。”老者坐到刘庆对面,面带微笑。
刘庆笑而不语,立刻投入到了画作当中。这次他加快了速度,两刻钟搞定。老者非常满意。
老者刚起身,又一个妇人坐到刘庆对面。这个妇人四十多岁,半老徐娘。刘庆皱着眉头,笑了笑,开始作画。
又是两刻钟画好了,那妇人拿着画儿惊叹不已。
“我的老天啊,我竟然这么漂亮?”
刘庆自然是故意把她画的漂亮了,虽然违背了艺术的真谛,但他现在是做生意,讨好顾客才是最主要的。
果然,这位妇人非常喜欢,竟然多给了刘庆一贯钱。
刘庆自然是照单全收,让程云接着,装进书袋里。
仅仅一个多时辰就赚了五贯钱,程云高兴的不得了。她生怕累着刘庆,赶紧去给刘庆倒了碗‘免费’的茶水。
刘庆又画了一人,时间便来到了中午。此时,看热闹的散去了。该回家的回家,该吃饭的吃饭。
一上午才画了四个人,刘庆稍稍有些失望。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累了。毕竟昨晚一夜未眠,此时有了些困意。不过,熬夜对于他来说司空见惯。况且这具身体死前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感觉还能熬住。
“郎君,你饿了吗?”程云蹲下问刘庆。
刘庆笑道:“应该是我问你才是。”
“奴不饿。”程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