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正时分(下午六点),沈绪等人没有任何新发现的结束了今日的搜寻,返回下山。
在第一天搜寻的时候,沈绪曾问是否要在赤乌山内过夜,以节约时间,扩大搜索范围。日下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给出的理由让人无法反驳。
“就算是最出色的猎人,也不会刻意选择在山中过夜,因为夜晚是山中最危险的时刻。”
周深、胡巴对此深表赞同。荀丰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
沈绪本就是随口一问,见众人都同意日下所说,自然不会说什么,况且他身上的肉干已经吃完,需要回去补充。
沈绪本以为能回家休息,谁想他们只能回石山亭。每日所需的补给都由石山亭替他们准备好。
虽说有公家饭吃很好,但这吃的……沈绪作为一个现代人实在难以恭维——粕和糗。二者类似,只是品种不同。沈绪这些天吃的就是糗。
糗类似现代的炒米,炒面,将米、麦等谷物炒熟、捣碎,且不添加任何佐料,吃的时候抓一把塞进嘴里,就着水咽下去。那滋味……啧啧,让沈绪迫切的想要穿越回去。
沈绪倒是想过自己动手,改善伙食,奈何材料稀缺,沈绪又不会做馒头、包子,再加上一整天的搜寻已经让人甚是疲倦了,还是随便糊弄一顿,赶紧睡觉比较香。
……
一路马不停蹄的走到山脚,沈绪等人又看到了一位老熟人——哀。
自从他们上山寻找后,哀便每日会来到这里,五体投地的趴跪在地上,面前摆着羹饭、桃、枣等水果,嘴里还不停的念念有词,应该是在祭祀山神。
沈绪本以为哀会说一些听起来就高大上的祭祀术语,谁知道,哀说的竟是……
“山神莫要怪罪,要怪就怪沈绪这些人,是他们不识好歹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你,你可千万不要迁怒到我身上。”
这让沈绪不由想到,他以前读书的时候,和同学跑到寺庙里玩,也曾毕恭毕敬的向庙里的佛、菩萨祈祷。
“保佑我这次考试一定能考及格。”
“菩萨啊菩萨,你保佑我就可以,不用保佑我旁边的白痴。如果你非要保佑的话,就一定要让他考不及格,或者怎么考都比我少一分,少0.5分也行。”
沈绪笑归笑,同时也意识到一个问题,在这个流行祭祀,甚至刑法中都有与祭祀相关的惩罚的年代,像哀和那些村民将大蛇认作是山神,是很正常的事情,为何官员们却认定大蛇是怪物?
沈绪思来想去,觉得也只有“异士”才能解释。
对于哀,除了日下面露不忍外,周深、胡巴和荀丰都是无视。
毕竟就是哀的母亲,除了第一天一直陪着哀外,接下来都是快天黑了,再过来收拾东西,扶哀回去。
当然,这也不妨碍哀的母亲在遇上他们时,向他们投以极度怨恨的目光。就像现在……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沈绪等人恐怕早就被哀母亲的眼神戳的千疮百孔了。沈绪等人对此皆是无视。
回到石山亭时,已是戌初时分(晚七点),石山亭的亭父早已将他们的晚饭准备好,他们下了马就能吃。
沈绪以往回来的时候,都会在众人不解、嫌弃的目光下,先跑到院子里洗手,再去吃饭。
虽然每次这样都被亭父抱怨浪费水,每次等他洗完手,为数不多的苦菜、葵汤都被周深、胡巴、日下这三个牲口抢的只剩下一点汤汁,但让沈绪顶着一双满是泥垢的黑手吃饭,沈绪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的。
可以说沈绪矫情,反正沈绪也不会改。
至于吃饭方面,沈绪除了第一天没吃到菜外,接下来的几日,每次他去洗手,周深都会主动帮沈绪盛好饭菜。
不仅如此,每日从赤乌山回来时或者晚饭后,周深还会教沈绪骑马。几天下来,沈绪已是可以独自骑马行走了。
不过今日,沈绪没能第一时间去洗手,因为有人来找他——草和她的母亲。
她们本是想去县城找沈绪,由于不知道沈绪的家,遂想着到石山亭询问,亭父告诉她们,沈绪晚上便回来,遂她们一直等到现在。
她们也没有干等,今晚的晚饭,便是草的母亲做的,草在旁边打下手。草的母亲的厨艺很好,就是普通的苦菜都给她做的香味十足。一向对于这里饭食兴趣不高的沈绪,今日回来闻到这股香味,都忍不住口齿生津,腹中馋虫躁动。
沈绪按捺住心里的冲动,询问草的母亲找他为了何事?
“上吏,你还是先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