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回去,就能直接当上皇帝,在这呆久了,说不定会出什么变故。”
火光摇曳,女子在沉默中开了口。
宁杏儿警惕的看了眼女子,皱眉道:“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既将他掳走,怎么现在又要他回去?”
女子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你呢?为什么不劝他回去,反而留在这陪他。”
两个女人同时陷入沉默,火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这次我算是想明白了。”宁杏儿打破沉默,用手轻轻摸了摸赵广源的脑袋,温柔的笑道,“以前他身边总是有人照顾,连这一路的前程都有人替他安排好了,我心里反倒没有紧张,只有期盼。但出了这么回事,我倒是想通了一个道理。”
她嘴角顿了顿,捋了捋发丝轻声道:“不管是做皇帝,还是当个贫民百姓,我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赵广源闻言瞬间鼻子一酸,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涌出。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如此直白的关爱,更何况面前这个女子是他在这个世上仅存的亲人了。
“姐姐....”
听着赵广源终于喊出口,宁杏儿也是抿着嘴,轻轻揉了揉赵广源的脑袋。
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剑姑的身影变得更加落寞,她淡淡的开口道:“当真不回去?”
天色渐暗,赵广源看着村子里升起的袅袅炊烟,平静道:“正如你说的一样,如果我重要,自然会有人前来救我回去,如果我不重要,那么即便是我自己回去,这个皇帝的位子也一样做不好。”
宁杏儿叹了口气,看着坚决的赵广源,也不再言语。
赵广源与宁杏儿便在这座偏远的小山村住了下来,一晃便是半个月。
期间赵广源在宁杏儿的陪同下,走遍了附近的每一个村落,爬上了附近的每一个山头,路上也遇见过不少马贼,都被隐藏在暗处的剑姑出手收拾掉了。
赵广源很羡慕这一招,一粒小石子出手,对手即刻毙命,很是潇洒。
这么多天下来,他已经了解了剑姑外冷内热的性子,便缠着她想学这一手功夫。
剑姑只是冷笑,指着宁杏儿道:“问你的姐姐,她们观海楼藏尽天下武学秘籍,你问她你能不能练武。”
得到的答案也是不言而喻,赵广源只得悻悻作罢,但私下里却也是在暗中偷练剑姑所教授的轻功,剑姑看在眼里,没有点破。
便在这一日,几人正在吃饭,几个村里以及邻村的中年汉子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所有人都脸色惨白,嘴里不停念叨着不好了。
“这是出什么事了?”村长见那人身上沾着血迹,心中咯噔一沉。
“有.....有马贼!”那汉子脸色惨白,嘴唇还在哆嗦,“好多好多马贼,正在附近的村子里到处烧杀。”
几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不可能!”剑姑率先开口道,“这附近十里村的马贼都已经被我杀干净了,不可能还有。”
“会不会是流窜的盗匪?”赵广源询问道。
“不可能,”剑姑摇了摇头,“茫荡山这一片,是出了名的穷苦,即便是流窜的马匪,也不会将主意打在这里。”
“哎呀!”那汉子急的额头都是汗珠,“那隔壁村的二狗都已经被抬过来了,说是整个村子就他们一个活了下来,这不,身上还在冒着血呢!”
村长霍然起身,急切道:“在哪?快带路!”
“就在村口!”汉子极忙领着众人走到村口,此时已经围了一大片人。
穿过人群,赵广源见到一个男子躺在血泊中,浑身不停抽搐。
剑姑上前快速点了几个穴位,取了干净的布块稍作包扎,总算是将这条命给保住了。
同时整个村子里也是忧心忡忡,几个年纪大点的,已经和村长去了祠堂商议去了。
剑姑则是悄悄的将赵广源和宁杏儿拉到一个院子里,警惕的看了眼,见四下无人这才低声说道:“不是马匪,是官兵。”
赵广源闻言一惊,大声道:“什么?”
似乎是察觉自己声音太大,他又压低了嗓音道:“怎么可能!官兵怎么会来屠杀百姓!”
“他身上虽然有多处伤痕,但都不致命,可见对方不想直接杀死他,应该是在逼问什么消息。”
“那也不见得就是官兵啊?”宁杏儿疑惑道。
剑姑顿了顿,眼角闪过一丝寒霜,“但他右腿处有一个伤口,那种伤口我见过,是弩箭。”
此话一出,两人顿时陷入沉默。
弩箭管控极严,乃是军中制式,绝不可能是一群马匪所能拥有。
赵广源和剑姑对视一眼,他轻声问道:“逼问消息,他们是在找我吗?”
剑姑和宁杏儿同时陷入沉默之中。
“这群官兵是如何知道我在这一代的?”赵广源疑惑的看着剑姑,后者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摇头道:“不可能,那日我虽然痕迹一路朝北,但实际上却是朝着西边,身后的乾卫也绝对找不到这里,况且乾卫从不配发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