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卫康没有亲自到来,但赵广源依旧是很高兴。
或许在他内心里,仍旧是在把卫康当成最大的依靠。
洪华眯着眼看着最后消失在天边的骑兵身影,又看了看这无边的辽阔原野,心生感慨道:“当真是好久没来这北地了。”
白皓初上前一步,朝着洪华行礼道:“不知将军此番带了多少兵马?”
洪华一抚长须道:“阁下是....”
“晚辈白皓初,见过洪老将军。”
洪华微微眯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白皓初,笑道:“原来是白公子,失敬失敬,我家军师可是对白公子赞誉有加啊。”
白皓初一怔,军师?
洪华略一沉吟道:“老夫接到军师消息后,带了千西凉铁骑即刻出发,只是在那茫荡山外徘徊许久,幸而带了侯爷的这只鹰隼。”
赵广源这才想起,朝着天空吹起一个嘹亮的口哨,那鹰隼徘徊过后俯冲而下,站在赵广源伸出的胳膊上,体型极大,几乎快将整个胳膊占满。
“怎么样,我就说卫大哥肯定会来救我的。”
几人看着这一幕,也不禁莞尔。
“军师还说了,若是找到殿下,切勿直接回京,而是需将殿下交付北军李将军手上。”
白皓初闻言惊愕不已,不由自主的问道:“你们那位军师真这么说?”
洪华不明白为何白皓初露出这么一副吃惊的模样,而是笑道:“那是自然,军师算策无疑,想来定有其中的道理,老夫愚钝,不会揣摩其中之意,只管去做罢了。”
白皓初又问道:“这位军师来了吗?”
他左右看了下,见四下并无旁人,这才缓缓道:“此番若不是军师前去了北齐,想来殿下也不会遭了这么一趟罪。”
白皓初闻言眉头一皱,情不自禁的喃喃道:“去了北齐.....”
此刻他似乎在模糊间抓住了什么东西,但是眼下情况错综复杂,让他实在有些摸不清头绪,只能甩甩头,将这些疑惑藏在心里,朝着洪华认真道:“洪老将军,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洪华面带微笑道:“公子但说无妨。”
“我想让将军出手,将追杀我们的这股齐军吃掉,不知道将军能否做到?”
洪华闻言点头,只回了一个字道:“好。”
到是白皓初有些犹疑,原以为要解释许多才能说服这位名满西凉的老将,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痛苦的便答应了。
兴许是看出了白皓初脸上的疑惑,洪华笑道:“军师的信里还写道,若是遇见了白公子,则这边所有将士,都听从白公子调遣。”
“将军也没问为何?”
“哈哈哈,”洪华抬头大笑道,“老夫年纪大了,可没军师那么多的心眼,我只需知道,军师是不会害了殿下,害了任何一个平凉军,既然他愿意这么做,老夫便听从调遣罢了。不过事先说好,老夫也不是傻子,若是公子想让这千平凉军白白去送死,老夫可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白皓初对这话倒是不以为意,而是默默思考后询问道:“你们的这位军师,去北齐做什么?”
洪将军难得的严肃起来,摇了摇头道:“白公子是殿下亲近之人,侯爷与在下自然是相信公子,只是还望切勿把这个消息外传,否则军师将陷入险境。”
白皓初点了点头,不再胡思乱想,而是拉着洪老将军蹲在地上,将目前的局势娓娓道来。
他终究还是没有上过战场,只懂得纸上谈兵,方才的生死追击,更是让他明白了这个道理。
所以现在有这么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在此,他自然是要好好商议一番。
“这么说,这数千骑兵是突然就这么出现了?”洪华皱眉看着地上。
“没错。”白皓初肯定的点了点头,“而且派出的探子都被我们射杀,难不成有漏网之鱼?”
洪华却是对这个说法不以为意,他沉声道:“白公子想错了。”
“嗯?”
“也许你将这只齐军看的太过了。”
“什么意思?”白皓初诧异万分。
“公子还是年轻了些啊,”似乎上了年纪的人,不,就连比别人年纪稍长的人,都很喜欢用这么一句话。
“公子先前的分析都很正确,可是你却忽略了一件事。”
他站起身,用脚将白皓初地上的计算全部抹去,看着他不解的眼神道:“公子虽然聪慧,但是却忘了,这军队无论厉害与否,终究还是由人所操控的,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任何一个细小的事情都可能导致主将方略变换,更何况这只齐军已经群龙无首了。”
白皓初也是一点即通,幽幽道:“原来如此,方才那对骑兵撤离的方向,并非朝南,而是朝着北边径直而去,这也是他们能追上我们的原因。”
洪老将军欣慰的点了点头,赞许道:“没错,即便是对方知道了你们行踪,对付你们几人,数百骑兵已是足够。要知道这可是乾境,就算他们知道殿下在此,也完全不必这么多人,要知道人数越多,越容易吸引主意,若是对方只是数百骑兵悄然而至,想来你们是逃也逃不掉的。”
两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转身上马,朝着众人道:“速速出发!”
赵广源还没明白什么事,便被拎上了马,他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方才追击我们的骑兵,想来是齐军吸引北军的诱饵,他们的大军定然还在后方某处,去迟了,这只大军便不知道要藏到哪去了。”
洪老将军历经沙场,哪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夜晚踪迹难寻,大军也只能朝着东面摸索前行。
行至深夜,几人也是疲惫不堪,但都强打着精神,期盼可以遭遇上敌军的主力。
只是大军凭着白日时所留下的方向,漫无目的的寻找了一夜,也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这一夜便在困乏与焦急中度过,直至第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