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通一听,如此说来,这祠庙还真的是供奉大爷爷、三奶奶他们的。
“怎么,许老板似乎有不满之处?”
“善事如果成了戕害百姓之举,就适得其反了。这太守以丞相在北邙山大修五行观为例,要求西河郡每县必修五行真人观,多者如兹氏县,修了三座之多,西河十七县,共有祠庙近三十座。这离石县算是好的了,只修了一座最小的,而且修在这交通要道,也可以作为行人歇脚休憩、遮阳避雨的所在。如今百姓一听五行真人之名,厌恶不名。”
刘通一听,心中不悦。
“五行真人功德无量,倒也配享。百姓如何不满了?”
“可那太守侄子和三夫人家的兄弟却贪得无厌,官府摊派钱粮、赋税,他们层层加价,修筑费用较之实际花费十倍不止,加之徭役繁重,百姓苦不堪言。”
许朔说罢,扭头看了一眼墙角的难民,继续说道:“丞相当政,西河刚刚生机勃发,不曾想却为了这些道士大兴土木,靡费钱粮,甚至弄得百姓家破人亡,却也是糊涂透顶!”
刘通听得许朔非议刘宽,心中不悦,刚要辩白,听到一边伍汲跳了起来,黑着脸,杵着大刀指着许朔说道:“大胆!”
许朔吓了一跳,面色惊恐,心道,这些人看来是官府中人无疑,赶紧低头,不再言语。
“呆子,不得放肆!”刘通怒瞪了伍汲一眼,伍汲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下去。
刘通赶紧向许朔致歉,可是许朔再也不敢说什么了。在刘通的一再询问下,他只是慎重地说道:“公子想要打听详情,随便找个人问就可以了,如果公子去兹氏看看,就更加一目了然了。”
刘通见许朔把紧了嘴门,也不好再问什么了。便尴尬地回到了红鲤旁边。
刘通心想,如此看来,这西河太守还真是胆子不小,知道五行观是刘宽师门,巴结奉承之余中饱私囊!甚至鱼肉百姓。这无疑败坏了刘宽及五行门的清誉,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遇到了,势必要管上一管。
刘通见外面雨逐渐小了些,心中有事,也不想多待了。要伍汲取来些钱粮,起身来到墙角,将一贯五铢钱和一袋子煎饼,递给了墙角一个老年人。
这一群难民一见有吃的,都围着老人,你一块,我一块,拿着就狼吞虎咽起来。看来众人已经饿很了,刘通不忍心看着他们火急干咽的狼狈模样,便转身走开了。
许朔本来对刘通等人已经产生了厌恶之感,看到此情形,戒备心理又少了几分。许朔知道刘通等人准备离开,心情放松了些许,这时看见刘通冲自己过来,正抱拳准备说话,便也站了起来。
“许老板,我等自洛阳而来,五行真人观的修筑,丞相大人和几位真人毫不知情,这种伤农害民之事,违背了他们爱民、养民的本意。”
许朔一听,知道刘通一行不是本地官府中人,看来来头不小,不然也不会直接代表刘宽解释,竟然还肯定刘宽和五行真人对此不知情!而且看来,这富贵公子对此事还颇有不满,心中琢磨起这公子的身份来。
“请问西河郡太守是哪一位?”刘通问道。
“许攸许子远!公子不妨去兹氏看看,一目了然!”许朔大幅躬身向刘通回礼,也有拜请刘通为民做主之意。
刘通一听,顿时豁然,原来是你!
许攸倒也是个名人,原是袁绍的主要谋士,在刘宽与袁绍大战之际,因为自己侄子犯法之事,被审配处罚,而投靠刘宽,出卖了袁绍。
打败袁绍后,刘宽不喜欢许攸背主投敌和贪污腐化的为人,但对他的功绩也不好抹杀,便让荀彧安排许攸的职务。
荀彧说道:“许子远贪而无治。”便将他发配到了边远、贫穷的西河郡来当太守了。